鄒城泡了一壺茶,燙了一壺酒,點了幾個小菜。對麵張德貴摟著的一個女人,臉上的脂粉都快比臉皮厚了。鄒城一向對張德貴的品味不敢苟同,但今天他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趣來取笑張德貴。
他的心裏有兩個小人兒在吵架。
都是關於王小壯的。
穿著黑衣服的小人說:“你管他呢,這木頭疙瘩不開竅,你總不能拿著楔子直接上吧!”
另一個小人穿著白衣服:“說的什麼屁話!?那是自己的弟兄,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把他一個人扔在外麵吹風真的好嗎?還有沒有良心?他救過你的命!”
“你不也救過他的命嗎?再說了,這種事是用來報答救命之恩的嗎?裝什麼假清高!”
“你無恥!”
“你特麼說誰無恥呢!?”
“說你呢!”
“老子叉死你!”黑衣服的小人兒跳了出來,一叉子把白衣服的叉倒在地。白衣服的不甘示弱,爬起來兩個小人兒糾纏打鬥在了一起。
“媽了個巴子!”鄒城一拳錘在了桌子上,一瞬間的心情全無,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酒菜,他甩開了抱著他的可人兒,出門。
“誒,城哥,去哪啊!”
“我去看看千年鐵樹有沒有漚出蘑菇,開朵花什麼的!”
“你管他幹啥啊!王育才這貨跟我們不是一路的!”張德貴氣急敗壞,得,這趟湘城算是白來了。
兩個女人攔不住,鄒城臨出門的時候,扔下了幾個銀元,帶著還在嘀嘀咕咕抱怨的張德貴往巷子口趕。人還沒到,就看見巷口那圍了一圈人,乒鈴乓啷地像似有人在打架,警備司令部的弟兄吹著哨子正在驅趕人群,荷槍實彈地擠了過去。
日了狗了!
鄒城心說完犢子,指不定王小壯又惹禍了!他加快了腳步往前趕,正好看見一人倒著從人群裏飛了出來,砸在鄒城的身上。
“王小壯!”鄒城一摸這人,身上穿著的軍裝布料和自己的一樣,再定睛一看,臥槽!不是王小壯又是誰?
王小壯的嘴角流著鮮血,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人群裏擠出來的幾個大頭兵,他們後麵跟著一個中校,一個少校。兩人渾身淩亂,那中校的臉上顯然是被什麼砸過的,腫得老高,那少校也好不到哪裏去,帽子飛了,頭發也是亂糟糟地一窩。
“搞死他!”那中校指著地上還沒爬起來的幾個人,“敢用槍托砸我,欺負我182沒人嗎?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湘城的城防軍是哪個部分的!”
幾個大頭兵二話不說,舉著拳頭就衝了過來,鄒城一拉王小壯,“你槍呢?”
“被他們搶了!”王小壯一邊退,一邊抹了抹嘴角的鮮血,“連長,他們罵我們,還動手搶我的槍!”
“孬種,幹他們啊!”鄒城一聽這特麼還得了,一停腳步,伸手抓住一個衝在最前麵的兵,一個封眼錘掄在了人家的鼻子上,隻聽“哢噠”一聲,那貨的鼻梁骨就塌了。王小壯很默契地上去就是一膝蓋,頂在了那倒黴蛋的褲襠上,好在是留了力,沒下死手,否則這兩人一招就要廢掉一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