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海這幾日突然變得平靜起來,暴雨來臨前總會有讓人透不過氣來的悶熱午後。
程思遠少有的來到孤月道人洞府之處,跪坐在孤月道人身前,深深施了一禮。
“師傅。”程思遠喚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心亂了,便會失去陣腳,你為一宗之主,此時當為表率!”孤月道人開口說道。
“徒兒的心隻為宗門考慮,不曾關心生死。”程思遠說道。
“我當年也是看重你這點,才讓你做了這掌門之位,如今看來,你心夠了,卻是缺了掌門的氣度。”孤月道人歎道。
程思遠心知這些日子所做之事瞞不了,今日來也是為了做出解釋,不想自己還未開口,便被師傅點出,頭上蒙了層細汗。
“這些年來你心裏一直對木乙心存芥蒂,他當年出於憤怒,才會在你接位之時鬧了一場,所衝之人是我而不是你,你應明白。”孤月道人說道。
“弟子自然曉得!”
“既然知曉,便應理解,又為何在此時盯著他不放?想要逼善為惡不成!”孤月道人說道此處,語氣重了三分,一雙明亮的眸子盯著程思遠不放。
“那叛宗離道的弟子,便是當日他一力維護之人。”程思遠汗水濕了脊背,硬著頭皮說道。
“事無考教便做了定論,且不說此事到底如何,就算那弟子真是叛逆,你憑借這麼多年的相處,難道還判斷不出木乙是何種為人?我說你心亂了,便是說在此處!”孤月道人聲音提高了幾分。
“弟子正是相信木乙師兄,所以想給他個清白。”程思遠小心答道。
“這宗主之位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我便是如你這般,才犯了那等不可饒恕的罪過,害得的你師叔何等苦楚,也引來今日這青木之亂,你如今這是要重走我的覆轍。”孤月道人痛心說道。
程思遠不敢再多言語,躬身受教模樣。
“今日之事今日說,明日還尚不知為何?亂從我起,應從我滅,現今青木內亂,又有妖族參與進來,一切還尚不知會有何種結果,我唯一心願便是能保住這萬年山門,你才是也該放下心中那點包裹,與你這一輩的師兄弟一起為宗門做些該做之事。”孤月道人說道。
“弟子明白。”程思遠應道。
“這幾日怕就會有所結論,早些準備,你且去吧,木乙那裏由我來說。”孤月道人吩咐道。
程思遠聽了吩咐,向孤月道人又是行了一禮,這才起身離去。
回到洞府的程思遠坐在石凳之上,良久無語。
夫人花無落移步進來,為其填上新茶,坐在其對麵開口說道:“師傅他怎麼說?”
程思遠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這事就是結束,如今要考慮的是下麵的戰事。”
“如今我正道占優,守劍宗那金丹修士也是太過張狂,入海太深,那裏畢竟還是魔宗的地盤,損落一個金丹,就把你們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人物弄得心神不安,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花無落說道。
程思遠看著眼前的美貌夫人,無論容貌還是修為,自己能與其結發,在這正道宗門裏不知羨煞了多少人。而他卻是知道,花無落這人就是思維太過簡單,沒有絲毫城府,是幸也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