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柴老板見胡勇開著車不再說話,自己的心裏也一時的開始埋怨起自己來。柴老板這個人,從小也是從苦裏爬過來的,山西解放初期很窮,沒人能吃得起飽飯,而且那時每戶的家裏孩子也多,更是難上加難了。他住的地方,是一個象征山區人特征的地方,四周的山包圍著他們那個村子,就是要出去一趟,都要爬過一座山脈,才可以見到外麵的世界。他的家裏尤為的窮,窮的一個大破鍋裏,隻放一小把米就要當全家人的飯。他們也有地,可是他們村的地,重屬於靠天收的那種,隻要天旱,顆粒無收,幾十戶人家也就靠一口快要幹枯的井,度日。水裏總是有一些小小的浮動的磕頭蟲子,在和他們一起爭搶水喝,水都有些發黴的味道。柴老板小時候,就叫柴東子。不過現在他給自己起名字,在自己柴東兩個字的中間,加了一個向字,變成了柴向東。他覺得這個名字大氣,意味著自己,向著一個領導人的方向發展。他是他們家裏七個孩子中,年齡最小的一個,看著六個哥哥整天的和父母在一個地裏刨食,也刨不出幾個米子兒來,他就像,外麵的人生活,會不會也是他們這個樣子的。與是,他就將這個想法告訴了自己的家人,家人都說他是異想天開呢。都在一個天的覆蓋下,哪能不一樣。不過,他的父親是個開明的老者,從小也上過幾天的私塾,所以也懂點什麼,就對他們說:“我們這個小七,雖然年紀小點,我看腦子要好的多,解放前,我們這裏還有一個學校,現在學校都沒有了,你們才沒有機會上學,你們懂的事情也就少。我看小七說的對,外麵人在大山外,見得世麵要多的多,一定比咱們要生活的好。我們一頓飯吃一把米,外麵的我想,最起碼可以吃到三把米。”這個老者說到這裏時,他們全家的人,都流了一下口水,三把米的誘惑,對他們來說,已經是相當奢侈的事情了。老者繼續道:“我有個想法,就是冒一次險,我們給小七節省下來三把米,讓他出去一趟,看看外麵的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於是,到最後,全家人都一致通過了這個決議,將三把米給小七打了包,讓他上路了。家人們照例這往常的生活,盼著小七能一路平安的回來。等小七在兩個多月以後回來時,和以前截然的不同了,個子長了一點點,身子肥了一點點,並不像在外麵吃了多少苦似的,反而有些顯胖了,臉上油光油光的,紅撲撲的,血色充足。小七是笑著回來的,他回來的目的,是要讓幾個哥哥跟自己一起走,到外麵的世界去闖蕩。家裏人就問他,叫你的這幾個哥哥,到外麵去幹什麼?他就說:“我出去了,一直跑到了河北邯鄲的一個地方,可你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那裏的人還吃肉呢,都很有錢,不缺吃的,每天都幾大鍋,幾大鍋吃呢?”家裏人的口水就又留下來了。他說的不錯,他的去的地方是邯鄲郊區一個村鎮,那裏在解放後就開起了幾個小煤礦,村鎮裏的人都在小煤礦上班,一天一個班下來,可以掙三四毛錢,可是在那個年月,兩毛錢就可以買一斤多肉了,那也是相當很掙錢的行業了。就是危險點,一不小心就可能送命。可是,危險對這些個正缺錢少吃的人們來說,那又算得了什麼呢?他和他的哥哥們去了,跋山涉水,在那裏開始了艱苦的拚搏。每天的勞累把這個才十五歲的孩子,折磨得渾身酸痛,還要受著內地人的戲落,在危險的地下求生,在他終於十六歲的時候,那一年隻有大哥回家送了一次錢,他和其他的哥哥在過年的時候也沒有回家,新年的鍾聲是在他們下到井下以後才敲響的,家家戶戶想起的爆竹聲,他們也沒有聽到過。一連兩三年過去了,第四年的時候,煤礦從村大隊的手裏,轉交到了一個個體老板的手裏,他的三哥在那一年,在井下出事了,煤頂板塌方,將他的三哥砸成了血糊糊的慘狀,他和其他的哥哥哭嚎著撲過去,望著一大堆的每塊,沒有任何的辦法,最讓他們惱怒的是,煤礦的老板毫無憐惜的讓其他人,將他們攔在事故現場外,將他三哥的屍體胡亂的一卷,就像卷一個血糊糊的麵餅似的,扔進了一個廢舊的巷道內,讓大家繼續生產,就像沒發生任何的事情一樣。在他們從井下上來時,老板慷慨的將五萬元錢,交到了他們的手裏,說的他三哥的一條命的賠償。他不願意,可還是被大哥罵得沒有任何的脾氣。三哥已經死了,這個錢是他們應該得的。所以,他們就不能在忍心呆在那個煤礦繼續幹活了,他們千裏條條帶著那五萬元回家裏。哥哥們都三十多了,還沒有娶媳婦,可是並不埋怨,而是一心想著為小七找個媳婦,把小七給徹徹底底的感動了。不過,當時的小七可不這樣想,為什麼自己要為大家打工,為什麼別人可以看著自己的三哥死,把錢一給就可以當沒事人一樣,還不是有錢嗎?小七在心裏也暗暗的發誓,自己要當有錢人,也要當像那個買自己三哥命一樣的老板那樣的有錢人。那個時候,山西的煤礦才開始發掘,才知道了,原來山西是中國煤炭資源儲蓄量更大的一個地方,占到了中國煤炭資源綜合的十分之七,與是,小七拒絕了一家人對自己蓋房娶媳婦的打算,毅然決然的將五萬元,全部的投資進了煤礦的建設中,當錢已經花完的時候,也是煤礦第一桶煤炭從井下上來的時候。他望著那一筐黑乎乎的煤炭,眼睛濕潤了,心裏無限的感慨,他看到了未來的自己,用錢一摞,一摞的砸在那些所謂買命老板的臉上。煤礦順利的生產著,那幾年的發展,也是全國各地正迫切需要煤炭的一個時候,國家的大煤礦,已經遠遠的不夠供應整個國家的市場需要,煤價也就在不停的飆升,這個小七在短短的幾年的時間裏,就已經是全山西出名的千萬富翁了。當他為自己改名字叫柴向東的時候,他已經真正的成為了一個確確實實的億萬富翁,他手下的小煤礦已經發展到了十家,可以說,他村外的山邊,整個地方,他全買了下來,全部開發成了上規模的正式小煤礦,工人都達到了上萬人。一天的產銷量就要上百萬。他的命運徹底被他三哥用命換回來的五萬元改變了。那個時候,他一直供應著一個很大的客戶,那就是S市一個發電廠的煤炭供給,這個大客戶,要去了他全部產量的十分之六,是他的煤礦主要銷售的一個大的渠道,可是,在前幾年的一個秋天,運去的幾火車皮的貨,全部的給退了回來,他一時就納悶了。他知道,他要是一旦丟掉這個S市的大客戶,那他的煤礦要損失很大的利益。而且要找很多的客戶,來補上這個大大的肥缺。他一時就頭疼了起來。他絕不能丟掉這樣一個大客戶不管。他一個人直上S市而去。可惜的是,毫無結果,那個發電廠不的不要他的貨,而是,有一個涉黑的老板將他的貨強製的壓製了回去,並強製的將自己的劣質煤炭打進發電廠,壟斷了這裏一切煤炭的生意銷售。他因為這件事情鬱悶了好幾天,想著怎麼樣可以緩解這樣的局麵,把這個大的銷售點再搶回來,可是,要對付的人是****上的人,那不是容易的事情。他開始自處的托人找關係,錢花了不少,終於聯係上了一個叫秦二爺的人,這個秦二爺也是S市****上心黑手辣的一個玩命的主,當時秦二爺還不是S市整個北城的老大,隻是一個混得很出名的一個大混混,手下籠絡了不少人,在S市還是可以擺平很多道上的事情的。他想利用秦二爺在道上的名聲,來將自己失去的發電廠這個大的銷售點,給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