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洪亮的家,和馬勇的家差不了多少,沒有太大的改變,隻是大門換成了兩扇嶄新的木門。木門虛掩著,胡勇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洪亮在家麼?”他輕輕的喊了一聲。
話音剛落,趙洪亮就從上麵的堂屋走了出來:“誰啊?”
“我!”胡勇看到他,有些激動“靠!不認識了,我胡勇啊?”
“靠!靠!靠!胡胡勇!”趙洪亮突然看清是胡勇,興奮的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一下子就拉住了胡勇伸過來的手,“靠!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靠!我來來來,進屋!我靠!”說完,已經將胡勇,拖進了屋內。
胡勇低下頭,走進屋內時,眼睛裏已經有了濕濕的感覺,因為趙洪亮左臂上的一塊當年的刀疤,實在是太過顯眼。暗褐色的刀疤,就像一條蜈蚣般爬在他的左臂,一厘米多長的傷口,怎能不讓他傷感。
“看什麼啊?”趙洪亮看到他在看自己左臂上的刀疤,像個女孩似的,忙將左臂有意的伸到了背後:“別看了,又不是沒見過。”
說完,趙洪亮把胡勇直接讓到了裏屋的一個沙發上,將落地扇的扇麵對著胡勇猛吹:“胡勇,你怎麼回來了?現在在蘭州怎麼樣啊?是不是當兵來著?就你家那麼好的條件,要是不當兵,不弄個連長當當,那實在是虧死了!”
胡勇有難言之隱,所以隻是苦笑了一下,忙將話題移開:“嗨!咱不提那個!對了,叔嬸怎麼沒在家啊,就你自己在家嗎?你妹妹紅葉呢?”
“我爸媽上班了,在附近陶瓷廠上班,中班,吃過午飯就走了。紅葉在市裏上高中了,離家遠,住校呢,那丫頭學習還行,在班級裏一直是拔尖生,比咱倆個當年可強多了。”
“那行,我以前就看紅葉愛學習,當然會比咱倆個強了。”
“嗬嗬,胡勇,咱們倆個這麼長時間沒見了,待會我去弄點酒菜,咱們好好的樂嗬樂嗬!”
“行!我還真怕你不這樣招待我呢。你現在混的怎麼樣啊?有沒有說著對象啊?”
趙洪亮笑了笑:“對象個屁!我現在連正式工作都沒有呢,誰會嫁給我啊?再說了,也不像你們家條件那樣好,對了,你是不是有對象了,漂不漂亮,不如閑了你帶過來,讓老弟我也過過眼癮。哈哈!”
“我也沒呢。”接著,胡勇從麵前的茶幾上,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才道:“是啊!一轉眼幾年就過去了,我們都也成大人了,可是,咱這個羊角縣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政府也沒搞幾樣副業,讓咱村裏的年輕人上個班嗎?總是瞎晃,也不是辦法。”
“就咱縣裏的政府?”趙洪亮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你以前還不知道?誰管誰呀?當官的隻知道往自己的腰包裏鼓搗錢,不欺負你就算你燒高香了,還為了你去搞副業?你也就想想算了吧。要不是縣裏還有那麼幾家陶瓷場,恐怕都得到外地去打工了,村裏哪還會剩下幾個人?現在已經算是夠不錯了。嘁!”
“那咱們這裏的年輕人,每天都在家裏閑著,沒工作嗎?”胡勇看著他。
“怎麼說呢。現在那幾家陶瓷廠人滿為患,也用不了多少人,所以大部分家庭都是父母在陶瓷廠裏工作,與自己的孩子輪替著上班,你也知道,咱這裏年輕人一到咱這個歲數,正是籌備說媳婦的時候,家裏也就不會讓你再四處亂晃了,怕到時摸不著你的邊,所以都在家唄。等娶了媳婦,與家裏分開了,再做打算。”
“恩!也是。”胡勇點點頭,然後又接著問道“對了,叔嬸是不是和馬勇的爸媽在一起工作啊?”胡勇故意問了一句。
趙洪亮馬上看著他,含糊了一下,才道:“啊在一塊呢!就幾個場,定不住誰和誰在一塊呢?對了,你怎麼知道的?”說完,端起了自己麵前的水杯,伸到了嘴邊,眼睛並沒有離開胡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