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煤場的地形圖。”
陳兵將臉湊了過去,一邊看著肖華用手指比劃,一邊聽著他的解釋。
這是一個煤場,高高的煤堆,厚厚的煤塵,被荒野無盡的黑暗所籠罩,遠處看來,一片漆黑,很難讓人發現它的蹤跡。
這個煤場,有十幾個足球場的麵積,是這裏最大的一個私人煤常如果是在白天,你會看到它遠處的周圍,有很多個大大小小煤場,而它隻是其中的一個罷了。而且,煤場與煤場之間的距離也很遠。
在現下的行業中,煤炭這個行業,不能不說不是一個暴利的行業。尤其,山西的煤老板,都因為煤炭的挖掘,個個都挖成了億萬富翁。誰都知道,煤炭這個又黑又髒的事物,卻還有一個特別吸引人的別名——烏金。而涉及煤炭行業的,恰恰又是大眾化,並不需要什麼文憑,隻要有錢,就可以運作。眼下,這個用途很廣的煤炭資源,在世界上也算得上是緊缺資源,市場價為也再持續偏高。所以,有一部分人,為了暴利,就是拱破腦袋也要鑽進來的。
所以,被道上人稱作陰陽臉的馬天軍是不會放過這個行業的。
他為了這個煤場,也真的沒少下功夫。先托人幫他買了這塊地,再廣招投資,再找對口銷售,等一切走上正軌後,又想方設法,再將合夥人慢慢的擠了出去。
總之,他是費了很多心血才幹起來的。
他的心血沒有白費,最後,竟沒花多少錢,就輕輕鬆鬆的擁有了這片地。也難怪,被他擠跑的那些人,一個個恨得牙癢癢的說:媽的!他的心,就像他的臉,翻臉就不認人。可是,他們也隻是在背地裏說說罷了,真要去要回這片地,他們還真沒這個膽。
誰也知道,這馬天軍可是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主,滾刀肉一個,除了和他拚命,沒有其他辦法。他從不把法律看在自己的眼裏,真要告他,還不如和他拚命。
可是,若論到拚命,他們就更不敢。不是自己手裏沒人,而是,根本沒長那個膽。
打掉牙齒,吞進喉嚨那種難咽的感覺,他們算是真真的在馬天軍這裏品嚐到了。他們怎麼也不相信,馬天軍再他媽陰陽臉,也不該對他們玩花招的,他們可都是老同學呀?在馬天軍實在拉不來讚助的時候,就去找到了他們。看馬天軍好話說盡,又是老同學的份上,他們才答應幫他忙的。沒想到,搬起石頭來,竟然砸在自己的腳麵上。
馬天軍就是做出來了,因為他的綽號就是——陰陽臉。
也因為他也就長著一張——陰陽臉。
一半紅、一半白的一張臉。
讓人感覺恐怖的一張臉。
這張臉,現在就很恐怖。
紅白相間的臉,配上白色的眼球,黑色的瞳仁。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凶相的,望著蜷縮在牆角的一個被綁了雙手的女孩,訓斥著什麼。
他的身後站了十幾個人,一動不動的望著他的背影,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燈光很亮,將本就乳白色平整的牆麵,照得猶如鏡子般,泛著刺眼的白光。
窗子不算小,厚厚的木板卻將它釘得死死的,密不透分。連門上的窗口都被整塊的紙箱擋起來,整個房間與外麵隔絕開來,與屋外無盡的黑暗不得同語。
然而,緊緊關閉的房門,卻將這強勁的燈光,整個的圍鎖在屋子裏,沒有將一絲光亮外泄出去。
這一間房,是與外麵的幾間房相連的,是這個煤場的辦公室,幾個礦長輪流值班,就在這間房裏休息。
房裏桌上的一個電扇,‘嗡嗡嗡’飛速的轉動著葉輪,將並不清涼的風,打在前麵幾個一動不動人的身上。幾個人,一動不動的望著麵前一個高瘦的背影,而那個高瘦的背影,正對著一個被綁雙手的白裙女孩,冷笑著道:
“你有沒有父母,我不管,隻要你能拿出三十五萬,我就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