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寥,連月亮也被那夜色遮了過去,隻有依稀幾顆星光閃爍,平白顯得寂寞了些。
納蘭家的別院裏,死氣沉沉,嗚咽的哭泣聲在這黑暗寂靜的夜裏端的沉重。
依稀的燈火下,橫七豎八的屍體。
空氣中,沉重的血腥味久久彌漫,吹散不去。
家主納蘭朔的屍體被家主夫人抱在懷中,體溫已經涼透。
阮幽竹這位美婦人淚已流幹,哀莫大於心死。
納蘭兩姐妹神色間的悲傷讓人心疼,突如其來的災難,失去至親的傷痛,給了她們很大的打擊。
餘下的納蘭家族人臉上也盡是哀意,不時張望著什麼,帶著忐忑。
林塵出去追殺,不知道結果如何,他們最後的希望隻能寄在他身上。
他們都抱著忐忑的心情,今晚發生的事太快,太慘烈,觸目驚心,像經曆了一場噩夢一般。
生活在這個年代,納蘭家的族人安逸日子過慣了,從沒經曆過這種家族災難,讓人睚眥欲裂的同時,也讓人心肝膽顫,戰戰兢兢。
在這種情況下,不少人心慌意亂,心態崩盤,就像納蘭風。
納蘭風作為納蘭家的第二主話人,在剛才江家與魔門之人聯手血洗納蘭家後,為了苟且偷生,投靠江家,背叛了他的族人。
卻不料,林塵突然出現,以狠辣的手段橫掃了江家的人,將江家今晚來進犯的人殺了個七七八八,絲毫不拖泥帶水,果斷淩厲。
所以,納蘭風現在的情況很尷尬,江家來的人幾乎都死了,連家主江坤都死在林塵的手裏。
這是多麼大的諷刺!
此時,別院裏,納蘭風孤零零地站在一邊,臉上陰晴不定,盡是忐忑。
他不敢麵對納蘭家族人對他怨恨與鄙視的目光,目光下斜,臉色紅一片白一片。
他怕死,臉皮卻沒有那般厚,況且現在的尷尬境地讓他心裏七上八下,滿是忐忑。
剛才自己背叛納蘭家,投靠江家,林塵淩厲出手滅殺江家之人時,並沒有動他,不知是他剛趕到這裏,不知道自己這事,還是知道了,卻有其他用意。
納蘭風心裏七上八下地在猜測,怕林塵追殺其他人回來後,會不會對他怎麼樣。
他如坐針氈地站在原地做了半天的思想掙紮後,最終想明白自己還是離開為妙。
他為了苟且偷生背叛納蘭家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他在納蘭家沒了容身之地,從那些族人看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了。
不過,過慣了安逸日子,以往在中海市呼風喚雨的他,如果離開納蘭家,自己什麼都不是。
納蘭風心裏不甘,但這種不甘對他現在來說毫無意義,有林塵這個人在,他縱使是納蘭家的三爺,也得認慫。
畢竟,剛才林塵一人將江坤等江家武者虐殺的淩厲手段,讓人見了心裏直發寒。
心中想定,納蘭風趁著其他人不注意,轉身就走。
不料,他剛轉身溜了幾步,幾聲怒斥紛起,餘下的幾個納蘭家族人快步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麵色憤憤。
“站住!”
納蘭家的供奉武者之一,張三飛麵色憤怒地攔住了納蘭風,出口斥道。
“張三飛,你好大膽子,敢跟我這樣說話。”
納蘭風見此,麵色一沉,揚眉瞪眼。一個納蘭的供奉武者敢對他如此不敬,自然讓他驚怒。
說好聽點,叫供奉,說白了就是一個納蘭家養的下人而已。
“納蘭風,虧之前尊稱你一聲三爺,江家血洗家族,你在幹什麼,投靠殺族仇人,還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看那些族人的屍體,你看呐,你他娘的竟然還能說出這些話,你還是人嘛!”
張三飛手指著周圍橫七豎八的屍體,大如銅鈴的眼睛滿是血絲,語氣激動地衝著納蘭風大吼,氣色看起來頗為嚇人。
納蘭風被張三飛吼的臉上漲的通紅,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厲聲道:
“滾開,不過是納蘭家養的一條狗而已,衝著主子大喊大叫,找死不成。”
說著,身上衣裳無風自起,一股強大的真氣湧動起來,像是準備要動手的樣子。
別忘了,納蘭風身為納蘭家話語權僅次於家主納蘭朔的人物,也有高級強者的古武修為,和納蘭朔比也隻是差了一絲火候而已。
在武者裏麵,是一個高手。
以張三飛為首的幾個納蘭家族人,見納蘭風爆發出真氣氣勢,麵色紛紛一變,臉上盡管憤怒,但都出現些許遲疑之色。
局麵出現了僵持。
“三叔,你真準備一條路走到黑嗎?”
一聲清脆的冷喝打破了這份僵持的氣氛。
納蘭家今夜遭血洗,在家主納蘭朔身死,第二主事人納蘭風背叛的局麵下,納蘭家失去了主心骨,局麵已經有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