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依舊還在下,空氣也還是有沉悶,不過這位陌生的中年男子的出現,卻是讓周圍原本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至少,唐義聽到身後那個渾厚而又力度的聲音,臉上的陰冷驟然消失,隻留下嘴角一絲極其不自然的笑,接著慌忙轉身,低頭小聲應道:“爹......原來是你啊.....”
唐義目光左右飄忽不定,表情更是緊張起來,但是目光卻不落在唐龍身上。
唐龍喘了口粗氣,嘴角胡須跟著一動,一雙濃眉鎖成倒八字,邁開步子走了過去,期間雙手隨意比劃,將寶劍收回,深邃眼眸盯著唐義,掃視了許久,待看到他頭上包裹的白布和臉頰上一道紅印,便是咬了咬牙,怒喝道:“你個敗家的玩意兒,老子教你修煉,是他媽讓你出來欺負人嗎?!”
語落,蹬開腳步,一腳踹了上去,隻踹的唐義連連喊疼,險些跌倒在地。
此刻,趕來攙扶釋天的武金生和紅衣少女,看到這一幕,都是不禁心頭大悅。唯有釋天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位老者,直到唐龍也將目光落在這位傷勢頗重的少年身上,隨之眼眸露出些許歉意,客氣施禮說道:“小夥子,你的傷可還好?”
聞言,釋天隻是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前胸後背都是血,哪裏會好?若不是見這老者也是好意,不然早就頂撞兩句了。
不過武金生看著一道道傷口,和釋天臉上微露的苦澀,不禁心頭怒火隻上。釋天自幼就吃苦耐勞,有什麼苦事都是自己默默承受,從不表露在臉上,此刻看他也是露出了痛苦神色,想必是傷的不輕。想到此處,不禁瞪了唐義一眼,冷冷說道:“若是今天你真把我兄弟怎麼樣了,別說你隻是個唐家少爺,就算你是皇親國戚,我也要讓你償命!”
武金生的語氣雖然堅定,但是在這對唐家父子眼裏似乎隻是氣話大話,並未當回事,不過唐龍還是客氣的笑了笑,以示抱歉。
但是在釋天看來卻也不是氣話大話,因為武金生從不說大話,武金生更是能隱忍,自然也不會隨便說氣話。不過這更讓釋天不禁疑惑,試想一個知府的兒子最多也就是個官宦子弟,如何能動皇親國戚?
紅衣少女並未說什麼,隻是一直擔憂的看著釋天胸前緩緩流淌的鮮血,隨後看了眼唐龍,小聲說道:“老爺,紅玉此次私自逃離唐府,還望老爺......”
唐龍沒等紅玉把話說完,便揮手示意打斷,一臉歉意說道:“紅玉啊,別說了,事情我都知道了。”接著瞪了唐義一眼,接著又是一巴掌摔在唐義臉上,怒喝道:“你個小畜生!連你爹的丫鬟你都敢動,你是不是皮癢癢了?!”
唐義猥瑣躲在一旁,完全沒了方才的淩人氣勢,捂著臉上紅彤彤的巴掌印,小聲嘀咕道:“我不是沒動成嗎?就算動了,大不了,我納她為妾便是......”
聽到這話,唐龍更是怒氣隻上,揮手準備再打時,卻被紅玉攔住,看著臉色難堪的釋天說道:“老爺,我覺得還是先看看這位公子吧......”
聞言,唐龍似是想到什麼,臉色尷尬笑了笑,說道:“我是個粗人,對犬子管教無方,還請小兄弟莫要見怪。”接著瞅了瞅兩人麵貌,說道:“我看二位都不是本地人,現在天色也不好,不如到我府上歇息療傷,就當是老夫給這位兄弟賠不是,可好?”
聞言,武金生和釋天皆是麵麵相覷,隨後同時將目光落在唐義身上,顯然他們相信唐龍的誠意,但卻不相信這惡毒之人會善罷甘休,此時去他府上,怕傷沒養成反倒被算計一番,於是釋天客氣回道:“這倒不必了,我們本來就是路過此地避雨的,至於療傷我們自己會找地方,就不牢煩唐老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