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城門外,官道上。
晉陽陌路千回轉,寒襲人抖麵憔悴,是風不是雪。
將晚的昏暗光芒灑在晉陽城外融雪的厚實大地上,漸漸露出一灘灘雪水滲進泥土裏。比起淩冽刺骨的寒風,更讓人不禁顫抖的隻怕是這化雪的天氣。
即使是體格健碩的釋天,也感到一陣陣刺骨的冷涼,周身不禁打著寒顫。
和釋天比起來,站在一旁的慕小福可能是因為肥胖的緣故,除了白淨的臉吹的通紅以外,整個人站在這晚風淩冽的城門口顯得尤為自然。
“這都什麼時候了,我看不用等了,這武金生八成又是放老子鴿子了!”釋天皺起眉頭埋怨一聲之後別緊腰間的佩劍,望著空蕩蕩的晉陽城門,轉身向官道走去。
慕小福整了整肩膀上掛著的繩索,從擠得隻留一條縫的袖子裏拿出一張地圖說道:“老大你也別生氣,金生雖然人沒來,但是把官府的賊窩方位圖給我們弄出來了。”
釋天接過慕小福手中的圖紙,瞄了一眼,皺了皺眉頭,嘀咕道:“他也就敢偷他爹的東西。”隨後抬起頭看了看前方的路,對著慕小福說道:“走吧,我還打算早點回來呢。”
聞言,慕小福跟著釋天身後向官道旁的林子裏走去。
昏暗官道旁密密麻麻的樹林裏,除了尚未融化的殘雪,就隻剩橫豎歪倒的腐爛樹枝,寒冷的霧氣遮蔽遠方的視線,隻能隱隱遠遠看著一道道山勢緩和的小山丘連在一起。
釋天仔細的看著樹林間的一草一木,小心翼翼的邁著腳步,盡量避開腳下幹脆的樹枝。他並不是擔心冬天裏樹林裏還會有猛獸,而是在留意可能潛伏的山賊。
一旁的慕小福跟在釋天身後,一隻手抓著釋天厚實棉襖的底部有些微微顫抖,顯然不因為太冷而是因為害怕:“老大!”
“說。”
“我等下可不可以不進山寨?”
“隨你的便。”
“哦……”
“老大!”
“說。”
“我等下可不可以在山下麵等你?”
“隨你的便。”
“哦……”
“老大!”
“你有完沒完?要不你在這裏等著我?”
“好啊!好啊!”
“……”
“嘿嘿……我還是跟著你的好……”
……
……
倆人一前一後順著官道旁樹林裏的一個小道攀上林間盡頭的山坡,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才看到遠方不足百米的山寨,兩人躲避在山間粗壯的樹幹間,露出腦袋打量著山寨的模樣。
一排排木樁圍起來的山寨外牆上點綴著些許尚未融化的積雪,因為夜晚太光線太暗加上寒霧籠罩,釋天隻能看到零星的幾點火光。顯然這樣的環境對於想要秘密潛入的他來說,算是有利也有弊。
釋天伸出手吐了口氣,雙手搓動起來,比起方晉陽城,這山上的溫度顯然更低。蹲在釋天身旁的慕小福渾身打著哆嗦,這次是因為確實很冷。
慕小福伸出胖胖的手在圓圓的臉上搓了起來,小聲說道:“老大,你真打算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