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冬他訪問日本,在早稻田大學文學教授座談會上即席作了(詩可以怨)的演講。開場白是:到日本來講學,是很大膽的舉動,就算一個中國學者來講他的本國學問,他雖然不必通身是膽,也得有鬥大的膽。理由很明白簡單。日本對中國文化各方而的卓越研究,是世界公認的;通曉日語的中國學者也滿心欽佩和虛心采用你們的成果,深知道要講一些值得向各位請教的新鮮東西,實在不是輕易的事。我是日語的文盲,麵對著貴國漢學或支那學的豐富寶庫,就像一個既不懂號碼鎖又沒有開播工具的窮光棍,瞧著大保險箱,隻好眼睜睜地發愣。但是,盲目無知往往是勇氣的源泉。意大利有一句嘲笑人的慣語,說:“他發明了雨傘。”
據說有那麼一個窮鄉僻壤的土包子,一天在路上走,忽然下起小雨來了,他湊巧拿著一根棒和一方布,人急智生,把棒撐了布,遮住頭頂,居然到家沒有淋得像落湯雞。他自我欣賞之餘,也覺得對人類作出了貢獻,應該公諸於世。他風聞城裏有一個發明品專利局,就興衝衝拿棍連布,趕進城去。到那局裏報告和表演他的新發明。局裏的職員聽他說明來意,哈哈大笑,拿出一把雨傘來,讓他看個仔細。我今天就仿佛那個上注冊局的鄉下佬,孤陋寡聞,沒見識過雨傘。不過,在找不到屋簷下去借躲雨點的時候,棒撐著布也不失自力應急的一種有效辦法。
這段開場白,其實講了兩個層次。先講對日本漢學研究中國人不敢等閑視之。即使是中國專家在日本講中國學問,也要對聽眾的水平作最充分的估計。後段講自己不通曉日語,除了有勇氣之外,沒什麼資本。然而,自嘲正乃讚美別人的一種很好的方法是也!
3、服從式讚美
服從就是對領導最好的讚美。
常言道:恭敬不如從命。謙恭地敬重領導,不如順從領導的意誌和命令。對高明的讚美者而言,服從是金,語言是銀。這是由領導與下屬的特殊關係決定的。
勿庸讚言,每個領導都喜歡聽讚美的話,就連包拯也喜歡老百姓稱他為“包青天”,但善於用語言來讚美領導的人卻未必是領導最喜歡的下屬,也未必能得到領導的信任和賞識。有些州縣在意平時對領導說讚美的話,也常常使領導感到開心,但關鍵時候卻又頂撞領導的旨意,不同意領導的決策,不服從領導的命令。這類人可以說是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這是一種最不合時宜的稱讚領導的策略。
不服從領導就是不尊重領導。中國人比較講究實際,一個人說的天花亂墜,幹起來什麼都不行的人很受人歧視。領導是工作上的權威,很重視自身威信,下屬的讚揚無疑是對領導的威信的維護和尊重,但言行不一,不服從領導實際上就是無視領導的權威,損害領導的尊嚴。
善於稱讚領導的人卻未必有多麼甜蜜的語言,而是以自己的行動來貫徹領導的意誌、領導的權威和威信得到認可、維護和鞏固,無疑,聰明的領導也最喜歡這樣的讚美。
這樣的下屬也量受領導的青昧,劉秀登基稱帝後,在南方尚有更始帝手下的郾王尹尊等將領拒不投降,成為劉秀的心病。劉秀決定滅掉更始帝手下的這些拒不投降的將領,完成統一大業,使民安居樂業。當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諸大臣時,大臣們紛紛稱讚劉秀“居廟堂之高而思其遠”的心意,劉秀也越發感到統一的必要。但當他召集眾將商討對策時,誰都不願去,誰也不願拿主意,劉秀感到很喪氣,最後以木簡敲著地問道:“郾勢力最強,宛居其次,誰能前去征討?”此時賈複應道:“請讓為臣征伐郾王!”劉秀開懷笑道:“有執金吾賈複進擊郾王,我還有什麼擔心的。”後來評功論賞時,賈複還是一聲不吭,但劉秀卻說:“賈複的功勞,我自己是一清二楚的。”賈複不是個善於逢場作戲、沼須拍馬的人,他的行為無疑是對劉秀決策的最大的支持和讚同。一些人口頭上說好,但讓他去幹卻又極不願意,口是心非,言行不一,與賈複比起來結果怎樣呢?劉秀說他心裏最有數。
當然,服從領導並不是要求盲目服從,凡是領導說的都要聽從,凡是領導決定的都要遵從,盲目服從可能是對領導的一時的讚美,但從長遠和結果看,如果服從的是錯誤的決策或命令,可能會害人害己。
李斯就是個死心塌地跟秦始皇走的人,對秦始皇逆來順受、言聽計從。秦始皇是個魚肉百姓的昏君,大興土木,工程很多,為行建功立業之實,他決定東填大海、西建阿房官、南修五嶺、北築長城,群臣聽說後喧嘩不止,勸諫者頗眾,秦王很不高興。此時,李斯卻稱讚了秦始皇的計劃道:“陛下操謀遠慮,此數舉措置得宜,導萬民於千百世之鴻利。目下諸多困境,可致後世無窮之基業,奈何著眼於近途,而遺千古之功。”秦始皇聽完很高興,自覺沒有看錯了人,是個人才。李斯見秦始皇龍顏大悅,更是明日張膽地大肆吹噓:“今陛下動眾興工,聖王之舉也,奈何言之湧誦,盡阻基業之創就,臣不知何由至此?”秦始皇高興地說:“丞相所言極是,聯意已決,眾卿無需贅言。”自此把李斯視為知己。
李斯在大興土木方麵盲目信從秦始皇,並為之歌功頌德,僅僅為一人著想,卻害苦了天下老百姓,助長了秦朝的苛政,不僅激怒了民眾,而且加速了秦王朝的崩潰。
聰明的下屬既尊重領導的決策和命令,又能有分辨地執行領導的決定,隻要事情解決的完滿,把功勞很大程度上歸於領導,同樣能得到領導的賞識和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