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皇後就沒有話要對朕說麼？”
涵柔聽那語意幽深莫測、滿是猜疑，緊咬下唇，心有不甘到底霍然抬首辯駁：“自妾入宮之日始，前塵往事早已作煙塵散。妾自認問心無愧，侍奉君上未曾再有他念。不論皇上從旁人那裏聽說了什麼，妾清清白白，無話可說！”
“作塵煙散？再無他念？”皇帝冷笑著反問，手勢極快從袖中摸出一物向著猶長跪在地的女子便是狠狠擲去，厲聲喝問：“那這是什麼！”
涵柔見皇帝驟然翻臉，不敢閃避隻得任那破空而來的硬物生生砸在臂上，一時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咬緊了牙才不曾痛呼出聲。垂首看時卻見是再眼熟不過一枚白玉鴛鴦佩，摔在地下已砸出些許裂紋。
玉佩……林依雩……林依霏……鴛鴦……博予……
刹時間心念電轉，事情始末清晰浮現——原來是這樣，原來是為了這個……忙換上一臉不明原委的愕然，仰首驚呼：“皇上，這——”皇帝不容分說便是冷冷截過，眉間怒意難掩：“鴛鴦…………鴛鴦！你當朕是傻子看不出麼？你自己的佩飾如何卻到了朕的手中！”
涵柔定一定心神，鎮靜了神情沉聲分辯：“皇上，這玉佩是妾舊時賞與賢妃弟妻林氏的——”皇帝卻牽扯著唇角譏諷地一笑，語中寒意迫人：“若朕沒有記錯，林氏無品無階不在命婦之屬，還從未正式拜見過皇後吧？皇後有什麼機會拿這等貼身之物賞她？——難怪，難怪你會不顧一切苦苦為紀嫵求情，原來是同病相憐、互為知己啊！”一言至此怒不可遏，別開了臉去嫌惡地不願再多瞧涵柔一眼，冷哼一聲便是徑直拂袖而去，留下涵柔孤身一人猶自無措地跪在當地。
“謙郎。”
決絕的腳步在邁出門檻的一瞬間被弱弱一聲輕喚溫柔地挽留。皇帝身子一僵，猶疑片刻到底緩緩收回了已然跨出門外的一隻腳，卻並不肯回轉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