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閉門休養了月餘,直至九月十五那日才正式出麵接受眾人問安,自此複六宮請安之禮。
當日諸妃去後,宮人報說鄭國夫人入宮請見,正候在內殿。涵柔聽說母親來了,匆忙趕至之時隻見長孫夫人正與芳吟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李氏見得愛女,含笑起身欣然道:“瞧你氣色好了許多,精神也不錯,可算是教娘放下心來。”涵柔淡淡笑了一笑算是回應,隻拉了母親的手並肩坐下。
李氏撫一撫涵柔的鬢發,溫然問:“皇上可還每日過來瞧你?”涵柔略一點頭,李氏柔聲道:“娘瞧得出,皇上是真心待你的。打從你出事以後,聽說皇上夜來都不曾在嬪妃宮裏宿下過,隻去瞧了幾回蘇昭媛母女。……娘知道你心裏頭還是不好受,芳吟說,你這些日子對皇上總是不冷不熱的,這卻是不該。”
涵柔垂著頭隻是黯黯地不肯相應,李氏輕歎一聲,又道:“如今事已至此,往後你也不好再多留著皇上的人,那你便須得趁著皇上一心憐你疼你,好好留住皇上的心。……涵兒,那就是你的天啊,你萬事都該順著皇上的心意。皇上希望瞧見的,是你早日從悲傷中解脫出來,而不是你如今失魂落魄、鬱鬱寡歡的模樣。男人的耐性都是有盡頭的,何況宮裏還有這許多嬪妃花團錦簇,皇上絕不可能永遠都如這些日一般一心隻守著你一人。你是個聰明孩子,你比娘親更明白該怎樣做……”
涵柔閉一閉眼,半晌才低低開口回應:“我明白……我盡力而為。”
李氏欣慰地一笑,攬過女兒緊緊依偎在身邊,一時思及一事,忽正色道:“涵兒,近來宮外傳言,說皇上有意及早冊立曜兒為太子,可當真的?”
涵柔搖一搖頭:“我不曉得。宮裏也是如此傳言,還說皇上已向太後稟奏過此事。可這樣大的事,皇上還從不曾對我說起過,想來當不得真的。”
李氏頷首應了,卻又一笑展顏:“倒有另一樁事是千真萬確的,皇上近來可同禮部鬧得不可開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