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綠綺……不……”宸雪但覺腦中空茫一片，麵容慘淡，隻失魂落魄般地喃喃低語，周身不自覺地微微戰栗。
皇帝絕情的話語卻依然直刺入耳，不肯放鬆片刻：“綠綺要隱瞞的是什麼，難道你會不知？……是你做的，都是你指使的，是不是？你莫要以為朕瞧不出來，你心底裏，到底還是嫉恨阿柔的；對舊日那些事，你終究還是耿耿於懷的。可阿柔有哪裏對不住你，孩子有什麼過錯，你竟忍心下這樣的毒手！……你從實告訴朕，究竟是不是你做的？現下朕好聲好氣問你，給你這最後一次機會，若你還是不識相，莫怨朕到時翻臉不認人，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怒喝聲聲在耳邊重重回蕩，如銳刺紮入心頭激起尖銳的痛感。宸雪漸漸自猝起的哀痛中清醒過來，強作鎮靜地緩緩抬眸對上皇帝暴怒的視線，艱澀地擠出無力的字句：“不是我……”
下一個刹那，咽喉猛地一緊，猝不及防間便是一陣窒息。皇帝再難按捺胸中怒氣澎湃，抬手一把扼住了宸雪的脖頸，鋒銳如匕的目光似要在宸雪身上剜出窟窿來：“賤人！這樣多年，朕竟沒有看出你是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裝得還真是像啊，事到如今，鐵證如山，竟還能做出這般若無其事的模樣！你以為，那賤婢為你而死便是死無對證？你以為，你抵死不認朕便奈你不得？……三年前便早早在皇後身邊埋下棋子，好手段，好計謀啊！阿柔一再信你、護你，敬你如親姐，卻幾乎被你這毒婦殘害致死，朕真想把你的心肝掏出來看看是什麼顏色的！你這樣歹毒的女人不配做朕孩子的母親！”
喉中火辣辣地疼，宸雪本已蒼白慘淡如鬼魅的臉色因呼吸不暢而隱隱發青，雙唇顫抖到底咬牙掙出淒厲的話語：“不是我……我願拿我自己的孩子賭咒，不是我！”
皇帝似被那話中淒厲決絕之意所震懾，怒火熊熊到底被澆滅幾分，不覺頹然鬆開了手去。宸雪癱軟在地，撫著脖頸喘息不已，一顆心已痛到無知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