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聲關切問得宸雪身心俱是暖洋,忙點頭含笑應著:“萬事都好,多謝姐姐。畢竟有個皇子在毓宸宮中,底下人再猖狂,也不敢怎樣慢待。”
伊蓮眸中神采一黯,歎道:“我當真是羨慕你,無論如何,有自己的骨血在。我心心念念隻想有個自己的孩子,這麼多年****求著菩薩,到底求不得這福分;往後,怕也是沒有指望了。”
宸雪聽伊蓮自傷自嗟,心下一酸,欲待相勸,念及曾聽太後提起惠妃其實早已再無生育之望而不自知,不覺啞然;一時又想起舊日怒不擇言之下曾以失子之事譏諷惠妃,不免心中有愧,執了伊蓮的手懇切道:“人說患難之中才見真情,我到如今才曉得姐姐是真心待我。從前我還對姐姐那樣無禮,如今有什麼臉麵接受姐姐這樣的關懷?”
伊蓮起先微有不解,旋即已是了然,不由溫然笑道:“說這話可就見外了。當日原也是我一時性急、話說得過了。都什麼時候的事了,何苦還掛在心上?你我姐妹,該好生相互扶助才是。往後平日無事,還盼著妹妹能多來章懷宮走動,也算與我解解悶。”
如此相逢一笑釋盡舊時怨結,宸雪與伊蓮倒當真相互熟絡起來,不時互有走動。宸雪對惠妃的雪中送炭感念不已,漸漸把同涵柔疏遠之後憋在心裏的話都說與了伊蓮聽。伊蓮的善解人意也給了跌入低穀的宸雪莫大的慰藉。如此,漫漫長日因著有人為伴,倒也沒那麼難捱。
不知不覺已是二月末的光景。
一日驟雨初歇,宸雪與伊蓮一同攜了永暄和寧琇往寧壽宮向尹太後請安。說了一會子話後,太後笑向惠妃道:“惠妃自己沒有孩子,瞧著賢妃這一雙兒女該是分外的喜歡吧?暄兒看著像是困了,寧琇怕也覺著乏悶了,這樣小的孩子哪裏耐煩陪著我這老婆子呢?就勞惠妃帶兩個孩子去偏殿吧。”
惠妃自然識趣,知太後必是有話要私下對宸雪說,便依言牽過寧琇、領乳母抱了永暄退去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