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郎走到門前,牆上的磚塊已經剝落,舉著火把,見門兩邊寫著一副對聯,讀道:“蕩平倭寇日,毀滅櫻花時。”不知怎地,似乎對這房子十分熟悉,想來這間屋子的主人也是抗擊倭寇的好漢,走進看時,廳中堆滿了書籍,不過因屋頂塌陷,書籍早就被雨水衝爛、被陽光曬破,廳的兩邊是兩間臥室,許三郎推開左手邊的房門,一股黴味襲來,忙將火把伸進去,慢慢將腳探進去,看見角落有一口箱子,打開看了,裏麵有一些衣物,男女都有,許三郎挑了兩件,對文心道:“文姑娘,這兩件衣服你拿去洗洗,等會兒我們換上。”文心接過了。許三郎再往下翻,見到一封信,信封枯黃,顯然已是年代久遠,就著火把光亮看了,隻見上麵寫道:
“夫人素素: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漸入嚴寒,伏福躬無恙。
?音問久疏,抱歉良深。遙問吾妻,近來家中可好?嶽父身體無恙否?三郎可能背誦詩經?
為夫出走三月以來,走南闖北,所到之處,莫不能當。今日中秋佳節,日落西山,圓月悄然而至,遙想去歲你我月下對酌,恍若隔世,思君之心,概不能止。
餘將速取麒麟寶刀,報複家仇,與君團圓指日可待矣!
臨書倉卒,不盡欲言。?
??????????????英雄”
許三郎心中疑慮不已:“這信中提到三郎,難道這家的小兒與我同名?”又想:“這寫信的人顯然是出門在外,且是要奪得麒麟刀報複家仇,看來以前在此居住的主人也是一代豪傑,不知道他與戚家莊可有關係。”當下將信收好,在屋裏查探一番,因屋中大部分麵積被倒塌的磚頭掩蓋,許三郎再也沒有其他發現。
天色將亮,二人趕往錢塘江邊,文心道:“許三郎,你先去櫻花林,別偷瞧姑娘洗澡。”許三郎大臊,轉身便往林中去,文心抿嘴笑道:“呆頭呆腦!”待二人洗換一身,文心道:“許大哥,你這身衣服與你還挺合身。”許三郎笑道:“便好像量著我身子做的一般。”許三郎望著錢塘江遠處,但見潮水吐日,景象壯觀,心醉不已,餘光看到文心清影,驀地想起文竹,鼻頭一酸,眼淚不禁流了下來。文心見到,柔聲道:“許大哥又想起妹妹了。”許三郎歎道:“我總要下去見她。”文心聽出他有尋死之誌,花容失色,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終是說不出來。
二人正說話間,忽聞馬蹄聲大作,這時天已亮了,許三郎和文心將難民的衣服扔進江中,忙藏在林中,許三郎在林中看清楚,共有三騎,為首一人認得是戚大郎,後麵兩人正是黃衣大漢與藍衣大漢,三人勒住馬繩,黃衣大漢道:“此處腳印甚多,想來二人曾在此地出現過。”戚大朗當即下馬,朗聲道:“二位英雄救了戚家莊之圍,父親特遣小子來迎英雄入莊,還望英雄賞臉現身。”許三郎見來人並不是倭寇,拉著文心笑嘻嘻地從林中走了出來,三人見著,吃了一驚,黃衣大漢與藍衣大漢認出這二人正是夜間救了自己的人,翻身便拜,許三郎忙上前扶起,道:“二位兄弟還請認真看看在下。”二人看了一會,黃衣大漢叫道:“許三郎!”藍衣大漢臉皮漲紅,切齒道:“你殺了我三個兄弟,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戚大郎在許三郎出來之時已經認出,此刻見到黃衣大漢與藍衣大漢要和許三郎火並,上前勸道:“你們兩個也不是好歹,如今倭患深重,二位也與我爹爹冰釋前嫌,一起抗倭,怎地偏偏與救了二位性命的許三郎不共戴天?”黃衣大漢與藍衣大漢仍是氣呼呼,扭過頭去,不予理睬。許三郎略一沉思,道:“還未請教二位爺名號?”戚大郎道:“這位著黃衣的好漢叫做黃伯濤,是五色狼之首,著藍衣的好漢叫做藍孟禮,在五色狼中排行第五。黃爺和藍爺本與戚家莊有些私仇,無奈這些時間倭寇常來侵犯杭州,杭州守將李依全又降了倭寇,唯我杏子林百姓奮起抵抗,前段日子,藍爺來戚家莊,說帶了五色狼部眾,欲與戚家莊共同抗倭,爹爹大喜,連忙放了黃爺。”藍孟禮道:“戚太公高義,對我等竟沒半分懷疑,做事忒讓人佩服!”許三郎點點頭,笑道:“原是黃爺和藍爺。昨夜小可雖然救了二位,但是也害了其他三位爺的性命,算來我還欠五色狼一命。”向戚大郎道:“借大郎佩刀一用。”戚大郎不明許三郎何意,將腰中大刀解下,遞給許三郎,許三郎接過,拔刀出鞘,塞在黃伯濤手中,低下頭顱,道:“請黃爺就此把小可的腦袋卸去,以泄五色狼心頭隻恨!”五色狼雖然從聚義落草以來,幹的是殺人越貨之事,但對江湖義氣卻十分看重,黃伯濤一方麵想起自己兄弟慘死,另一方麵又暗暗覺得許三郎十分俠義,猶豫不決間,大刀已經舉過了頭頂,正要砍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