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童道:“教主有言:本教武功最厲害並不是教主本人,而是耶穌四子的耶穌陣法,但可惜北飛祭師無幸死於福建,這耶穌陣法也就破了。這樣一來,上帝教便不是周莊子對手,放眼現今天下,恐已無人能敵周莊子了,上帝教興衰、武林安危、天下百姓福禍都憑許三郎此次京城之行了,還望許三郎好自為之。”
許三郎怔了很久,風吹雲動間,那個瀟灑風流的許三郎似乎不見了,英俊的眉宇間似乎多了一道刻痕。
和子柔聲道:“三郎,兩位童子已經走了,我們是去龍虎山向關氏父子告別,還是徑去京城?”許三郎回過神,見地上縫隙果然合了起來,完全看不出那地道的進出口在何處。
當下二人辨明出芒草場方向,再到龍虎山寨,耽了兩日,華駝也到了。忙給關氏父子解了毒,山寨中大開宴席自不必說。許三郎數次要走,關氏父子和華駝苦留,如此又耽擱了三日,這樣距京城武林大會日期隻有十五日光陰。
這日春風送暖,廣西已是一片綠意,許三郎堅持北上,道:“兩位哥哥,非是小弟執意要與二位分別,隻是武林大會之期將近,待小弟功成歸來,與哥哥敘兄弟情誼!”關雲龍、華駝便不再留,隻道:“兄弟此去多加小心。我們在廣西遙望兄弟率領天下群豪阻擊倭寇!”
許三郎道了謝,與和子乘上快馬,先是向東,許三郎之意乃是察看沿海倭寇之患。到福州後轉而北上,一路走來,竟瞧不見一戶人家。
許三郎從林府出走時,本是抱了必死的心態,但在龍虎山上習得麒麟刀法,又在上帝教中立下誓言,要做天下武林的盟主,如此一來,死誌盡去。但畢竟自己功力不及先前一半,而和子武功也已破了,行途中也更小心些。
不日來到江浙地帶,本是繁華的江南水鄉,卻也顯得人丁凋零,破敗不堪,小河中甚至能隱約看到血絲。在道上匆匆吃了幹糧,二人提馬狂奔嘉興。無奈也是衰敗景象,遠遠看到一個中年道人從城中出來,許三郎輕踢馬肚,抱拳道:“道長好!”那道人看到許三郎,大量一番,驚道:“閣下遮莫便是天山靈鷲許三郎?”許三郎也是一驚,暗道:“這人倒識得我,不妙,可不是仇家尋上來了麼?”當即翻身下馬,道:“小可便是。不知道長…”那道士道:“許大俠城內說話。”當下引著許三郎、和子進入嘉興城,七轉八折,來到一座破敗的道觀。那道士道觀中央一站,道:“天山靈鷲許三郎駕到,大夥兒都出來吧!”一時間,各個廂房中衝出數十個道士,老的看起來約摸有八十餘歲,小的不過十餘歲爾。許三郎大惑不解,問道:“閣下到底何人?”那道士吩咐上了茶,請許三郎坐定,道:“四年前,許大俠在枯城與不留道長好一場爭鬥!”許三郎想起四年前因追殺樓蘭三鬼,無意中與不留動上手,奪了麒麟刀。而這麒麟刀幾乎完全改變了他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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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三郎百感交集,顫聲道:“是有此事。西湖大戰中,不留道長為救我,孤身抵住周莊子、萬揚和二鬼,這份救命大恩我必是要報的。閣下與不留道長怎麼稱呼?”那道士站起身,道:“小可在江湖上無名無號,乃是不留道長的大弟子,王竹義。廳中的眾道士便是小可的師弟們。許大俠與師父打鬥之時,我正在一旁,有幸得見許大俠出神入化的輕功,令人好生欽佩!”許三郎暗道:“原是不留的弟子。”拱手道:“王道長謬讚了。不知不留道長現下在哪?”王竹義道:“看來許大俠還不知那日西湖大戰的情況。”許三郎臉上一紅,暗想:“一路奔波,竟沒打聽這等重要的事情,實在該死。”歉意道:“我確實沒聽到什麼消息。”王竹義道:“那日家師以一敵四,雖然家師有麒麟刀在手,四人一時欺不了身,但不到半個時辰,周莊子的掌風實在淩厲,一個便耗上師父一半的招數!師父年老體力不支,被萬揚捉了個破綻,左腹中拳,當時便口吐鮮血,不省人事。”許三郎雖然早已料到不留無幸,但此刻親耳聽到,心中還是一痛。王竹義續道:“許大俠不必自責,師父為天下豪傑舍生取義,也算得上死得其所,他日必能上靈霄,進仙位。”許三郎道:“不留老前輩是我等榜樣,率領天下豪傑抗擊倭寇的重任也隻有像不留老前輩這樣的大丈夫才能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