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齊又怎受過如此大辱,直被許三郎這一耳光打得蒙了,怔怔地看著他。林天盛等眼見這尷尬的一幕,也不知如何是好。忽聞一個女人聲音傳來:“齊兒,打還他!”眾人往後看去,隻見一個紅衣女郎緩緩走來,正是林馨馨。戚齊此時才“哇”地哭出來,從戚家莊到桂林,許三郎因瞧不慣她大小姐脾性,一直也沒給她和顏悅色,而在廟裏許三郎公然表示不關心自己,甚至在剛才,打了自己耳光。
直到此刻,才有人站在了自己一邊,才有人幫自己說話,戚齊好像找到了媽媽,猛地撲到林馨馨懷中,大哭道:“他…他…欺負我!”林馨馨也順勢將戚齊摟得緊緊的,柔聲道:“好孩兒,我幫你教訓他。”厲聲對許三郎道:“齊兒這般可愛,你為何打她?”許三郎嘴唇兀自顫動不已,道:“我不知…道。”林馨馨一改平日雍容安然的神色,怒道:“哼,你現在已經內力全失了是不是?還要逞強麼?”許三郎大驚,道:“你…怎麼知道?”林馨馨道:“要是你內力完好,那樣不假思索的一掌豈不會把我的齊兒打死了?”許三郎暗暗慚愧:“好險,若不是喪失了內力,齊妹已喪生在我掌下了。”轉念想道:“林老板一直冷冰冰,怎麼對齊妹這般熱心?還說什麼她的齊兒?當真奇哉怪也!”正欲要問,發覺林天盛等人氣氛已不對,道:“林天盛,你待怎樣?”林天盛右手一揮,十數人很快將許三郎圍在垓心。林天盛神色甚是卑躬,道:“姐姐,他真的內力全失了麼?”林馨馨還在摸著戚齊長長的秀發,冷冷道:“我說過假話麼?”林天盛於是將最後一絲畏懼也釋放了,大笑不止。良久才道:“許三郎,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哈哈…你不是要行俠仗義麼?老子不僅殺了田叟,還害死了田嫂,你待怎地?殺我啊!哈哈…”許三郎顯然已經怒不可遏,苦於武功盡廢,隱忍不發。林天盛又道:“今日,就要你送命!”右手又是一揮,眾人手執兵器一擁而上。許三郎雖然內力全失,但招式都還記得,當即拔出大刀,將師父傳授的刀法一一施展開來,雖然無甚力道,林天盛等人也難以近身。
林天盛大叫道:“大家緊緊圍住了,他沒了內力,我們就是累也要累死他!”而許三郎已經大汗淋漓,大刀都要抓不住,招式已不能打出來。戚齊聽到兵器相交的聲音,探出頭來看,見到林天盛等人圍攻許三郎,花容失色,大叫道:“啊!”將林馨馨手緊緊握著,道:“哎呀,他們要殺許大哥,你快想辦法救他啊!”林馨馨愛憐地看著戚齊,搖頭道:“跟我年輕時候一模一樣。”對林天盛呼喝道:“快住手了吧!”林天盛等正打得興起,哪會理會林馨馨說什麼?林馨馨稍稍掙開戚齊緊抓的手,欺到林天盛身旁,左手食指和中指微彎曲,要去挖他眼珠,林天盛大驚,忙伸手來擋格,不料林馨馨使得是虛招,隻引得林天盛將小腹露出破綻,右足早已提起踢到林天盛小腹。林天盛受痛,手中長劍脫手,林馨馨也不來追擊,凜然道:“快帶著這些狗滾!”林天盛艱難爬將起來,道:“統統住手!”都翻身上馬,轉眼駛入白茫茫的雪地裏。
許三郎鬥到最後全靠一口氣支撐,見眾人離去,雙膝無力,登時趴在了地上,昏昏然竟毫無知覺。
待到醒來時,隻見眼前都是粉紅色的床幃,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鑽進鼻孔,驚得坐起,暗想:“這是哪兒?”再往床沿看去,戚齊正笑吟吟地坐在那兒看著自己,忙問:“齊妹,這是什麼地方?我怎地到這兒了?”戚齊緩緩搖手,暗示他不可多說話。許三郎往旁邊一掃視,果然看到林馨馨出神地看著戚齊,正色道:“林老板,這是什麼地方?”林馨馨眼睛仍是看著戚齊,道:“我的臥室。”許三郎驚道:“你的臥室?”林馨馨笑道:“中原武林盟主許三郎內力盡失的消息此刻恐怕已經傳遍江湖了。你以前自詡行俠仗義,可不知得罪了多少黑白兩道的朋友,光光五天時間,我和齊兒已經幫你料理三十三個高手了。若不在我的臥室,恐怕你早已沒命。”許三郎眼見林天盛離去時就已知道會有不少仇家前來尋仇,卻想不到五天時間已經來了三十三個人了。他心裏也不以為忤,冷笑道:“大丈夫死則死矣,又何懼哉?不過…我已經昏迷五天了?”
林馨馨道:“本來你隻用昏迷一天,可是你一睜開眼就喊文竹…文竹什麼的,惹得齊兒傷心,所以我又給你點暈了。這次你可終於沒喊文竹啦。”
許三郎聽到文竹,悲傷不自禁冒出,頓時淚流不止,泣道:“你為何不讓那些人將我殺了?文竹已不在了…我…又怎可獨活?”林馨馨臉現慍色,道:“你以為我想救你?若不是為了我女兒,我早將你丟在城外凍死了!”
許三郎奇道:“你女兒?”隨即恍然大悟,大悟為何林馨馨唯獨待戚齊甚好、甚親,悠然道:“齊妹,你道你是叫你母親救了我,其實是害了我,你可知道我此刻是生不如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