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窟上。
那少年大喝道:“狼兒,快些上啊,把他咬死!”許三郎氣極,心想哪有這般惡毒的人!看中一匹最大的灰狼,撲上去就是一拳,大灰狼“嗚嗚”兩聲就斃命了,狼群見狀,都夾住尾巴,哀嚎不止,四散而去。
那少年怒罵道:“好個直娘賊!”又吹了幾聲口哨,天空中竟飛下五隻大雕,直接向許三郎俯衝而去,許三郎一驚,急忙躍起避開,三隻雕兒粗壯的爪子直插土牆數寸,顯然是鷹爪鋒利,許三郎暗暗心驚,也不在意,隻是在土牆上飛走,土窟太小,雕兒施展不開,速度也就慢了,許三郎遊走時,時不時順手抄起氣餒的大狼,朝雕兒扔過去。
許三郎在土牆上大約走了十來圈,早已看清了五隻大雕的飛行特征和習慣動作,隻見他突然雙足一停,好像橫插在了土牆之上,大雕紛紛來啄,許三郎冷笑一聲,眼疾手快,手腳並用,立馬踢翻了了三隻大雕,雙手各捏住了一隻雕兒的項頸。兩隻大雕兀自在那掙紮長嘯。
許三郎雙足一登,飛出萬狼窟,生怕這惡毒少年又喚來毒蛇猛獸,那可就抵敵不住了。他本內力恢複不多,又有傷在身,經過此番惡鬥,已是額頭冒汗,雙腿發軟。臉上卻是笑容,道:“如何?”
不料那少年道:“這算什麼?我還有毒蛇穀、虎豹島呢!你要真有本事,去玩玩唄!”許三郎心顫不已,暗道:“好個漂亮的少年,好個惡毒的心腸!隻怕已不知有多少好漢死在他餓狼毒蛇口中了!”正待要發作,忽聞身後咳嗽聲大起,許三郎往後看去,見到兩個莊客扶著一個須發全白的老太公往這邊緩緩而來,許三郎猜測這人必是莊主戚太公了。
那少年叫聲“不好”,正要逃走,不想戚太公喊道:“齊兒,站住!”戚齊吐吐舌頭,小聲對許三郎道:“你這個臭黑豬,讓你知道我名字了。”許三郎苦笑不已,隻覺眼前這個少年實是太古怪,心想隻有文心是他對手了,想到文心,不免又擔心起來:“也不知她怎樣了?”
不一會戚太公走近,大斥道:“你太頑皮了,險些又害了好漢性命!”戚齊道:“他又不是好漢。他是黑豬。”戚太公大怒,雙眼圓瞪,道:“不是好漢?不是好漢你那十幾匹餓狼、五隻惡鳥怎地死了!?”戚齊第一次見他對自己發怒,眼眶登時紅了,掩麵憤然離去。
許三郎暗笑:“富家公子哥好難伺候,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怎地…”忽然想到自己昨晚也曾落淚,不禁歎了口氣。
戚太公道:“好漢,犬子無禮,還望莫怪。”許三郎笑笑,道:“好說。”戚太公又道:“好漢傷勢如何?不知方便告知小可姓名麼?”許三郎見戚太公一臉正氣,心裏歡喜,道:“說來話長,太公能讓在下換身衣服麼?”戚太公道:“老朽都忘了。”隨即命莊客領許三郎洗漱換了衣服,在大廳上和戚太公分賓主坐下了。
許三郎和戚太公推心置腹、一見如故,當下將如何在天山學藝、如何五年內做下五件大案、如何得了麒麟刀、如何成了中原武林盟主、如何在杭州城打敗等等都說了,中間涉及文竹文心均略去不說。戚太公聽得是津津有味,道:“許大俠以天下武林為重,好生令人欽佩!現下風頭正緊,若不蒙寒舍簡陋,就在此暫避,如何?”許三郎道:“如此倒麻煩太公了。”
許三郎漂泊多年,他隻是覺得累了。他生性豪放不羈,若沒有遭此大難,又怎麼會靜下心來安住在戚家莊?
他真的是累了。
戚太公卻道:“隻是許大俠不能說自己是許三郎了,太危險。”許三郎道:“連令郎也不能說麼?”戚太公道:“正是。”許三郎道:“我就叫許靈鷲好了。”
許三郎便在離杭州城不遠的杏子村戚家莊住下了。
轉眼兩個月過去,許三郎傷勢終於也痊愈了。
這日,許三郎剛剛醒過來,卻看到一隻拳頭般大小的蛇頭豎立在胸前,大叫一聲“阿也”,翻身下床,捏住毒蛇身子,卻已被毒蛇咬中,眼前一黑,登時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