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六年過去,一天,霍光檢閱完了守衛京城的羽林軍以後,就把軍官叫到自己的家裏,商量軍中的一些事務。上官桀認為有機可乘,就向燕王獻出了一條歹毒的計謀。上官桀命人以燕王的名義給漢昭帝寫了一封信,告發霍光謀反,他親自把信送到了漢昭帝的手裏。第二天一上早朝,漢昭帝就命太監宣讀告發信:“霍光依仗手中握有軍政大權,輕視皇帝,自己的飲食起居都和皇帝一個標準。他還私自把守衛京城的羽林軍的軍官叫到自己的家裏,密謀造反,推翻朝廷。……”這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好個聳人聽聞的消息呀!大家都驚呆了。連霍光自己也被嚇呆了,他想到是皇帝的哥哥告發自己,就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楚了呀!於是他連忙叩首請罪:“皇上明察,我是否有罪,全憑皇上發落。”
上官桀這個無恥的勢利小人,此時也麵目猙獰,喊道:“大膽的霍光,竟然敢謀反,難道你忘記了先王對你的囑托了嗎?”漢昭帝不僅沒有命人拉霍光去斬首,反而和顏悅色地走向霍光:“愛卿請起,我知道你是無罪的。”霍光將信將疑地看著小皇帝,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群臣也麵麵相覷,不知就裏。上官桀開始臉色發白,身上也冒出了冷汗。漢昭帝慢條斯理地說:“信是用燕王的名義發的,但這是一封假信!霍光找軍官談話,隻是昨天的事,遠在千裏的燕王怎麼會知道的呢?分明是有人假借燕王之口來誣陷大將軍的。來人!把寫假信的人給我查清楚,立馬上報!”群臣一下子放鬆下來,接著又為小皇帝的英明歡呼起來。上官桀一看情勢不對,也知道自己是罪責難逃了,連忙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智慧金言
賢明的君主堅持一定的原則來聽取議論,所以不犯錯誤。堅持一定的原則並依據它來聽取議論,就不可以欺騙了,不可以疑懼了,不可以恐嚇了,不可以取悅了。普通人的智慧,對於自己已經了解的不糊塗,對於自己不了解的卻還是糊塗的。如果憑著這種智慧來聽取議論,就容易被人欺騙了,就可以疑懼了,可以恐嚇了,可以取悅了。這是了解不清楚造成的。
士容論·士容
題解
這篇文章舉例說明了士人的各種美德和它的表現,讚揚了士人心胸開闊,誌向高遠,堅守禮義,堅毅勇敢。通過對幾個曆史故事的闡述,說明了士人“傲小物而在誌屬於大”的品格。最後表明了作者的思想,那就是君主應該信任和了解賢士,應該讓賢。作者在文中通過對士人的讚揚表達了自己舉賢任能的政治思想。
原文
上不偏①不黨。柔②而堅③,虛④而實⑤。其狀朗⑥然不儇,若失其一。傲小物而誌屬於大,似無勇而末可恐狼,執固橫敢麗不可辱害。臨患涉難而處義不越,南麵稱寡而不以侈大。今日君民而欲服海外,節物甚高而細利弗賴。耳目遺俗而可與定世,富貴弗就而貧賤弗朅。德行鼠尊理而羞用巧衛。寬裕不訾而中心甚厲,難動以物而必不妄折。此國_上之容也。
齊有善相狗者,其鄰假⑦以買取鼠之狗。期年乃得之,曰:“是良狗也。”其鄰畜之數年,而不取鼠,以告相者。相者曰:“此良狗也。其誌在獐麋豕鹿,不在鼠,欲其取鼠也則桎之。”其鄰桎其後足,狗乃取鼠。夫驥驁之氣,鴻鵠之誌,有諭乎人心者,誠也。人亦然,誠有之則神應⑧乎人矣,言豈足以諭之哉?此謂不言之言也。
客有見田駢者,被服中法,進退中度⑨,趨翔閑雅,辭令遜敏。田駢聽之畢而辭之。客出,田駢送之以目。弟子謂田駢曰:“客士歟?”田駢曰:“殆乎非上也。今者客所弁斂,上所術施也;上所弁斂,客所術施也。客殆乎非士也。”故火燭⑩一隅,則室偏無光。骨節蚤成,空竅哭曆,身必不長。眾無謀方,乞謹視見,多故不良。誌必不公,不能立功。好得惡予,國雖大不為王,禍災日至。故君子之容,純乎其若鍾山之玉,桔乎其若陵上之木;淳淳乎慎謹畏化,而不肯自足;乾乾乎取舍不悅,而心甚素樸。
唐尚敵年為史,其故人謂唐尚願之,以謂唐尚。唐尚曰:“吾非不得為史也,羞而不為也。”其故人不信也。及魏圍邯鄲,唐尚說惠王而解之圍,以與伯陽,其故人乃信其羞為史也。居有問,其故人為其兄請,唐尚曰:“衛君死,吾將汝兄以代之。”其故人反興再拜而信之。夫可信而不信,不可信而信,此愚者之患也。知人情不能自遺,以此為君,雖有天下何益?故敗莫大於愚。愚之患,在必自用。自用則戇陋之人從而賀之。有國若此,不若無有。古之與賢從此生矣。非惡其了孫也,非徼而矜其名也,反其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