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最後一戰(18)(1 / 3)

“向更高更深處去!”獨角獸呼喊著,沒有人耽擱腳步。他們徑直朝山腳下衝過去,接著,就發現自己正向上攀登,簡直像是被阻斷的波浪刷地衝上了兀立在某個海灣的岩石。雖然山坡幾乎陡峭得如同屋頂,青草光滑得像是保齡球場,卻沒有一個人滑倒。直到他們登上了山頂,速度才慢了下來;那是因為他們發現自己正麵對著高大的金門。在那一刻,沒有誰膽敢去試一試這門能否打開。他們此時的感覺,就好比他們對果實的感覺,“我們敢嗎?這麼做對嗎?這會是為我們準備的嗎?”

然而,就在他們駐足觀望的時候,嘹亮的號角聲從圍牆花園中某個地方吹來,聲音極其響亮悅耳,大門隨之旋開。

緹利安屏氣凝神地站著,很想知道誰會從裏麵出來。誰知,出來的竟是他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一隻毛發柔滑整潔、眼睛明亮、會說話的小老鼠,它頭上戴的小圈裏插著一根紅色羽毛,左爪扶在一根長劍上。小老鼠向眾人行禮,鞠了最優美的一躬,然後用它尖銳的聲音說道:

“歡迎各位,以獅王之名。到更高更深處來吧。”

接下來,緹利安看到彼得國王、艾德蒙國王和露茜女王向前衝過去,跪在地上,問候這隻老鼠,他們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雷佩契普!”這完全是一個奇跡,緹利安呼吸急促起來,因為現在他知道了,他現在看著的正是納尼亞最偉大的英雄之一,老鼠大將雷佩契普,曾經在貝魯娜大戰中英勇殺敵,而後與航海家凱斯賓國王一同航行到世界的盡頭。不過,還沒等他過多地想這件事,他就感覺到兩條結實的臂膀抱住了自己,臉頰上被一個胡子拉碴的人親吻了一下,然後聽到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說道:

“怎麼樣,小夥子?比我上次抱你時長得更壯,更高了啊!”

此人正是他的親生父親,仁慈的厄利安國王——然而,完全不像是緹利安最後一次見他時的樣子。那時人們把臉色慘白、身負重傷的他從與巨人的交戰中帶回來,甚至也不像是緹利安記憶中他晚年時候滿頭銀發的勇士模樣。這是他的父親,年輕而快樂,他依稀記得是父親早年間的麵孔,那時他自己還是一個小男孩,夏日夜晚上床睡覺之前,常常在凱爾帕拉維爾的城堡花園和父親一起玩遊戲。以前晚飯常吃的麵包和牛奶的熟悉味道一下子全回來了。

朱厄爾心裏想:“我先讓他們單獨聊一會兒,等下再過去問候仁慈的厄利安國王。在我還是一個小馬駒的時候,他曾給過我那麼多可口誘人的蘋果吃。”可是,下一刻他就有其他的事情關心了,因為從門口走出來一匹強健而高貴的馬,就連一頭獨角獸在他麵前都會自慚形穢。這是一匹高大的雙翼飛馬。它瞅了一會兒狄格利勳爵和波莉夫人,然後喊道“哎呀,表親們!”對麵的這兩位也大聲喊“福勒奇!親愛的老福勒奇!”紛紛跑過去親吻它。

不過,這會兒老鼠又在催促大家進去了。於是,所有人都穿過那扇金色大門,走入園中撲鼻而來的甘甜芬芳中,走入陽光與樹蔭交織的涼爽中,走在白色小花點綴著的鬆軟草皮上。第一件引起大家注意的事情是,這個地方遠比它在外麵看起來要大得多。但是,誰也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件事,因為從四麵八方湧來了歡迎新到訪者的人群。

所有你曾經聽說過的人(假如你了解這些國家的曆史的話)似乎都在這裏。有貓頭鷹格裏姆費瑟,沼澤人帕德格拉姆,被解除魔咒的瑞裏安國王,還有他的母親星星之女,和他偉大的父親凱斯賓。緊跟在他身後的是德利尼安勳爵、伯恩勳爵、小矮人特魯姆普金,善良的獾特魯夫漢特,還有半人馬峽穀風暴,以及參加偉大的救援戰役的上百名其他英雄。接著,從另一麵走來了阿欽蘭的國王克爾,還有他的父親魯恩國王,他的妻子阿拉維斯王後,他的兄弟、勇敢的雷霆神拳克林王子,和駿馬布裏,母馬惠恩。隨後——讓緹利安感覺超越所有奇跡之上的一件大奇事——是從遙遠的古時候走來的兩隻善良的海狸和半羊人吐姆納斯。一時之間,彼此親切的問候、親吻、握手,古老的笑話再次複蘇,(你完全想象不到,一個古老的笑話在休眠了五六百年之後再一次被拿出來講,聽起來會是什麼感覺)整個人群簇擁著前往果園的中央,那裏,鳳凰菲尼克斯正坐在一棵樹上,向下看著他們,在樹蔭之下有兩尊寶座,寶座上的國王和王後如此威嚴美麗,眾人紛紛在他們麵前鞠躬行禮。他們絕對配得上這樣的大禮,因為,這兩位便是弗蘭克國王和海倫女王,所有納尼亞和阿欽蘭最古老的國王正是從他們那裏世代相傳的。緹利安此時的感覺,就好比你被帶到了榮耀無比的亞當和夏娃麵前時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