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哇哇的哭聲,女人根本就不想哄,隻是敷衍的拍著繈褓。
在沒摸清眼前的狀況,她也不敢擅自行動。
男人一直沒吭聲,初媛抬起掉下來遮住眼睛的兜帽,想偷偷瞄上一眼,意外得又對上了他的視線。
連忙收手任由帽簷蓋住自己的臉,初媛暗自懊惱道,不對啊!
她為什麼要不敢看他!
兩片粉白的唇瓣兒抿成一線,極淺的唇色幾乎與膚色融合,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拒人千裏的冷漠?
低頭看著跟前不染砂石的純黑武靴,初媛這才發現他流雲描金的衣擺下,穿著銀白色的騰龍護膝!
不光如此——
黑袍加身的龍頭鎧甲正對初媛張牙著爪子,寬闊的肩頭壓著沉重的肩墊,相隔一截手臂,胳膊護肘的無指臂腕泛著森然的光芒。
“將——軍?”
這一身裝扮和剛才女人的話,讓初媛拋開所有,仰麵對上了顧之炔的雙眸,“你是將軍?”
“嗯。”他終於回應了。
自然的從初媛手裏拿過鞭之,顧之炔不發隻言片語,甩手就朝棚內的女人揮去細鞭。
禽棚塌陷,她無處躲藏,隻好舉起懷裏的孩子擋在了空中。
料到女人是這反應,初媛立馬飛身踩上鞭子,奪過她手裏的繈褓,還一腳蹬上她的肩頭,借力又回到了房頂。
“你瘋了?”抱著懷裏的嬰兒,初媛怒道:“猜不到她會用什麼擋嗎?”
崩直的細鞭在她罵罵咧咧的時候恢複了柔軟的鞭身,顧之炔不著痕跡的笑道:“你不也說了,想救那個孩子?”
她搖晃繈褓的動作一頓道:“萬一我就隨口說說呢?”
到了初媛懷裏,孩子立馬止住了哭嚎,紅著一雙水靈靈的珍珠眼新奇的盯著她看。
禽棚裏踹倒在地的女人猙獰的爬了起來,“啊!!”
她掏出懷裏的鎖鏈,朝屋頂的男人捆去,“顧之炔,隨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腳下的瓦片猛地被幾隻拳頭衝破,他們張開五指,緊緊得抓住顧之炔的雙腳。
——錚鏘!
鎖鏈纏上了他的鎧甲,“你先走。”
邊上的矮屋裏又冒出了三個女人,她們配合完美,將顧之炔牢牢鎖住。
山頂咕嚕嚕地滾落幾顆碎小的石塊,他麵無表情,半點都不驚慌,甚至不做掙紮由女人上躥下跳的捆綁道:“她們的目標是我,跟你沒關係。”
除了一個腦袋,顧之炔已經被裹成了一個蟲蛹!
塌方就在下一刻,這個樣子要怎麼脫身?
初媛扔了緊揣一路的包袱,把孩子綁在胸口,抽出他手裏的鞭之,咬牙道:“我憑什麼要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