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竹手裏換過了把劍鞘紋竹的藏青色長劍,他入了蠻城城主府,便飛身來到顧之炔所在的書房。
還在長廊剛入院內,他便對著未關的窗門嚎了一嗓子:“頭兒!”
顧之炔摩擦藤鞭的指腹微頓,待斂下眸中情緒,便見窗外的之竹神色匆匆道:“頭兒,不好了!”
不願再繞門走進書房,他幹脆邁過花圃跳到了窗前,稟報道:“近日大雨不停,皇都北門護城河內的食人魚順著漲起的水勢,遊出大半潛入了南郊水田,您派去疏通河道的人幾乎……無一幸還!”
這次出去執行命令的是蠻城的官兵,那群平日散漫慣了的酒囊飯袋,被咬上一口就方寸大亂,根本脫不了身!
之竹憂心忡忡的猜測道:“炎世刻意安排鎮國府預防北門蠻城這塊的隱患,定是早有預謀,隻怕不光是放了這群小魚還準備了其他的……”
不等他猜出炎世的真正打算,顧之炔便打斷道:“蠻城南門西郊林裏是否還有兩座未入戶的村莊?”
“啊?”之竹楞了一下,才回憶著點頭道:“好像是有!”
記得當初炎世意圖派兵攻下蠻城,幾次無功而返,最後還是鎮國府出馬才“震懾”了蠻城歸降。
城主本就是之窯的之伯,但為了裝裝樣子,顧之炔硬是帶著大軍繞路到西郊溜了好幾圈,這才意外發現深山裏居住的人煙。
那處是低窪的山腳下,大雨連至的護城河水都能蓋過陸麵,小村莊豈不是……
“頭兒!”之竹正色道:“您不能去!”
漫遊在林間的食人魚擺明是為了加大營救的難度,若是顧之炔真的順了炎世的意,誰知道村子裏暗藏了什麼危機?
“他料到你不會不顧村民死活,才會利用這點對你使詐,明知是險,你怎麼還去?!”
見顧之炔聽不進去,執意起身去拿架子上的外套,之竹也顧不上什麼規矩,翻窗踩著臨近的書桌就攔下了他,“主子!”
不覆平日玩鬧喊他“頭兒”,他認真的一句主子,是在提醒顧之炔此刻的身份,“你現在來蠻城繼了之窯家主之位,要如何以鎮國府少將軍的名義前去救災?”
蠻城彙集天下各類人士,是出了名的野蠻之地,沒有官員能坐穩這城主之位,世人皆知城主是某個隱世的高人。
起得震懾作用卻不問世事許久,如今又怎麼可能會去插手救災?
這不是引火上身嗎!
“無礙。”顧之炔沒有拿過桌上的鬼麵,說道:“無故出城,大不了就被治個離職之罪。”
到時說是心係災情,仗著鎮國府的權威也不會有多大的責罰,隻是落下了話柄……
顧之炔抿唇,披上衣袍奪門而出,“帶上之窯的人,隨我去西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