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媛搬了張凳子坐在窗邊,一坐就是一整夜。

腦袋枕著手臂趴在窗台處睡得正沉,大片璀璨的陽光卻透過眼簾,刺的她不得調整個姿勢,雙手捂著頭抵在台簷。

逆著窗口斜射進屋的光芒,初媛羽睫輕扇,睜開平靜無波的漆黑眼眸。

天亮了。

——吱呀,房門被人輕輕推開。

“……哎呦!”小二一抬頭就對上初媛冷冰冰的視線,當即嚇得通身一顫,抱著手裏的長木盒唏噓道:“客、客官您起得真早啊……”

長發盤回了書生頭,初媛身披深海長褂,遮了一身曲線。

她屁股都沒離開圓凳,就懶懶地貼著台簷翻了個身,正麵看著門口的小二,下巴微抬道:“你拿得什麼東西?”

順著初媛的目光看向自己懷裏的木盒,小二一個激靈,大步邁上前,哈腰將其舉過頭頂遞上道:“方才有人來了客棧,讓小的把東西送到七號廂房的客人手裏。”

瞟了眼敞開的門板上掛著的牌子,初媛放下二郎腿,接過道:“誰送來的?”

打量著盒子的長寬,她開鎖扣的手一頓,又道:“臉帶麵具的男人?”

“不不不。”小二急忙擺擺手,認真回憶了會兒才說道:“不過送東西的是昨夜和鬼麵人一起離開的男子。”

“嗯,我知道了。”

替之雪送藥來的,應該也是這蠻城之家的人,“那他可有其他話帶給我?”

小二仔細想了想,直接道:“沒有!”

初媛點點頭,“你先下去吧!”

“好勒!客官有事再吩咐小的。”他退到屋外,順手關上了房門。

木盒很長,初媛趴著睡了這麼久又不願動,就把它擱腿上挑開了未上鎖的鐵扣。

果然,裏邊裝著一根銀白相間的細鞭。

手柄屈成一圈,是軟製的。

她不禁嗤笑道:“還真打算讓我用來編發不成?”

眸光一點點的攀上鞭尾,初媛發現由粗到細的鞭身,最粗不過自己小指這麼寬的手柄,到末尾的鞭頭更是幾乎細如針尖。

指腹從中挑起長鞭,感受到鞭子的重量,初媛挑眉道:“居然是銀絲編製的?”

那鞭子另一半白色的皮質是什麼材料?

從小把虛神山的兵器庫當成玩具房,初媛竟都識別不出手裏細鞭的全部做工?

“嗬嗬。”

驚訝過後她便釋然一笑,“也對……這世上我看不透的東西多了去了!”

繼而握上手柄,初媛才注意到展開的柄身中間印了一片綠葉,指甲都扣不下的那種。

疑惑得將它把玩在手裏,初媛又隨之發現底下壓著的紙條。

上麵隻寫了兩個字:鞭之。

兩指掐著簡潔的紙條反轉幾遍,她都沒再發現其他字跡,盯著筆鋒冷峻的兩字,初媛楞楞得重複道:“鞭之?”

什麼意思?

好笑得捏緊右手握住的細鞭,她把紙條拋至半空,掄圓了鞭子將其抽成兩半兒道:“我的鞭子,還需要別人來為它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