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虛神山的毀滅,還是這個男人的出現。
她苦笑道:“我都快分不清現狀了。”
往前邁出一步,初媛轉身離開他雙臂的環繞,遞過令牌道:“你對我這麼好,都是為了這個嗎?”
活了二十年,顧之炔第一次嚐到躊躇的滋味,他川眉不展道:“也不是全是。”
初媛無聲輕笑,全當他又在顧慮自己的麵子。
“你怎麼會想要兵符?”她調侃道:“是想篡位嗎?”
“不是。”顧之炔否認得很快。
就算四方天下易了主,坐在那位置上的人也始終姓炎!
“這樣啊——”初媛略為失望得拖長了音。
“怎麼了?”
她回道:“我還想你篡位後,把兵部那群一肚子壞水的東西全扔到天牢去呢!”
“為什麼?”
初媛睨了他一眼道:“因為他們想害我妹妹啊!”
“妹妹?”
她點點頭,耐心地回答顧之炔一個接一個的疑惑:“雖然和她沒有血緣,但那是我唯一的親人。”
“嗯。”顧之炔好像知道她說的是誰了,“你還要回皇都嗎?”
“當然啦!”初媛想到柳沁柔臨行前的再三交代,笑著嫌棄道:“我若是回去晚了,肯定會被她念叨很久。”
顧之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隔著黑紗初媛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隻能試探道:“你,會來看我嗎?”
把藥瓶蓋好放在浴桶邊的小凳子上,彎著腰許久,他才站直身子,“我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顧之炔不能把初媛拉進這趟渾水的漩渦之中。
嘴角期翼地弧度一僵,她一把將令牌塞到顧之炔手裏,自己再去架子上拿過裏衣,“對了,你不是說之雪出了點事情嗎?我腰上已經不癢了,你快去吧!”
看初媛抖開衣服卻穿錯了正反,他伸手扯開了紗帶的活結,“要不要好好看看我?”
“不了。”
視線恢複光明,她又閉上了眼睛,有些堵氣道:“反正以後也見不到!”
顧之炔一手覆上她的腦袋,這次沒有掐到假小子的圓髻,指腹所觸的都是女子順滑的青絲。
聚力為初媛烘幹了濕發,他柔聲道了一句:“好好照顧自己。”便踱步走出屏風。
抬手撕下耳後的人皮麵具,顧之炔打開門將其扔到之竹懷裏。
右手拽著黑紗,也拿著到手的小軍令,他緊緊捏拳,指關節泛青道:“走!”
自徑出了客棧,二人駕馬離開。
客棧三樓一間廂房窗戶敞開,初媛僅著單衣,目送套上外袍重戴鬼麵的男人逐漸遠去。
是夢,也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