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緣於一根藤蔓(上)(1 / 2)

徒步走過索道,遠離北城門已經是天黑後的事情了。

初媛獨自穿過草田,除了撥開遮住視線的雜草,會看見幾具橫在麵前的腐屍之外,她並沒有遇上什麼山賊盜匪的埋伏。

入夜,雨勢減小。

冒著細雨出了活動的蛐蛐,喊出四起地蟲鳴聲,總算把夏至該有的模樣帶了回來。

打著傘走在密林間經常被樹枝掛著,磕磕絆絆地慢了行程,初媛收傘將其別在背後的包袱上,悠哉的一根根拽過眼前的藤條。

每拉一根,她都會帶下樹梢葉麵累積的雨珠……

——刷拉。

這次手裏的藤蔓並沒有整根拽下,它的另一端緊緊地纏在粗壯的樹幹上,初媛試探性地拉動間,幾乎驚動了整根茂密的樹枝。

那宛如傾盆灌溉的澆淋迎麵而來,初媛抹了把臉,睜開眸子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刺……刺激!”

從進了林子開始,她就在四處搞事情,這一路拽過來,總算讓她中到“獎”了。

長褂濕了大半,貼在身上,腰帶蓋住的曲線有些若隱若現。

好在天黑路偏,初媛找棵樹歇著,也沒人看見,等天亮了趕路衣服也風幹的差不多了。

順著藤蔓蹬著苔蘚微薄的樹幹,初媛成功爬上數米高的枝幹。

這不到大腿粗細的樹丫靠著不舒服,她抬頭看了眼樹冠的中心,撩起衣袖繼續爬。

——呼哧、呼哧。

初媛喘著粗氣整個人窩在樹冠中,擦了擦額前汗水,才發現這聲音不是自己發出來的?

挪開雙腳往下看去,發現自己剛蹬上來的樹丫上站了兩個黑衣人?

“誒我艸,那老東西不會賣了假藥給我吧?”

其中一個扶著樹,怒罵道:“怎麼那小子中了招跟個沒事人一樣追咱這麼久?”

初媛順著他倆張望的方向看去,黑暗中仿佛是有個身影在撥開層層樹枝。

眯著眼睛集中精力想看清來人,一張呲牙咧嘴的鬼麵卻猛地映入眼簾,“哎呦臥槽!”

這大晚上荒郊野嶺、山野樹叢的,突然躥出這麼個東西初媛也是防不勝防的!

下頭兩人聽到動靜,立馬抬頭道:“誰?”

她捂著砰砰直跳的小心髒,擠出笑臉擺擺手道:“路過、我是路過的~”

黑衣人低頭看了眼腳下的地麵,又抬頭打量自己和初媛之間的距離,忍不住吼道:“你他娘的當老子傻啊!路過的爬這麼高?”

無辜的眨巴著眼睛,初媛攤開雙手再次澄清:“我真的是恰巧路過!”

兩人不聽她的解釋,一人把手裏的劍甩出,直直地刺向初媛。

“他娘的,一直追著甩不掉!幹脆殺了拉倒!”另一人提刀就跳回了地麵。

初媛側首躲開襲擊,斜睨了眼耳邊插入樹內爭鳴的劍鋒,她抬手握住了劍柄,“都說了我是路過,你還要跟我動手?”

拔下長劍,對著爬向自己的黑衣人,她無奈地搖搖頭,說道:“那好吧!”

綁緊了背後的包袱,初媛從樹冠裏起身,踩著樹梢蹲在原地,等待道:“喂!大哥,你爬個樹都那麼慢,還要跟我打架?”

那人蒙著麵,卻有些難堪得急紅了眼,“去死吧臭小子!”

他雙腿一蹬,揮著藏在袖裏的匕首劃空而來。

“我說你不用借東西,怎麼上的了長青苔的樹呢!”初媛沒有躲開,反倒正麵對著他上手戴的東西,噌得一下亮了雙眸。

鬼麵男人打鬥間一直垂著無力的右手,左臂揮劍隻能做好基礎防禦不能進攻,黑衣人見狀,得意地大笑道:“就你這樣還敢追得這麼緊?哈哈哈!”

他舉刀砍得力道一次比一次重,雙刃碰撞的摩擦點燃了空氣,火星子劈裏啪啦地不斷重複著“消逝又重現”的死循環。

幾十刀下來了都沒傷著鬼麵分毫,黑衣人惱了,“老子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他咬牙憋足了力氣集中在手腕,沒了防備隻顧砍刀,顧之炔找準漏洞,靈活得側身躲開他的攻擊。

雙臂用力過猛,黑衣人被手裏大刀的慣性帶得摔向地麵。

毫無保留得後背袒露在顧之炔麵前,他左手舉劍,眸光淡漠得將其紮進黑衣人的後頸,“就你這樣還敢學人家接賞金任務?”

他下手很快,穿透的疼痛隻在瞬間,黑衣人便趴在地上,連痛苦的呻吟都沒有發出。

顧之炔扔掉長劍,看都不看右手的情況,連忙解開自己的穴道。

在血液流通之時,一股軟綿綿的孱弱感撲麵而來。

仿佛渾身的力量在頃刻間被人抽幹,他腳跟一晃,整個人跌坐在地,困意也隨之席卷而來。

他們沒有多好的裝備,銀針上抹得藥也是廉價的軟筋散,沒有毒性,卻讓人使不上力。

——嘭。

另一個蒙麵人的屍體從半空砸落在顧之炔身邊,他抬首恍惚間,看見有一人拽著藤蔓,朝自己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