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坐在小圓桌旁,拎過床邊麵盆裏泡著冷水的瓷壺,掐著柳沁柔出浴的時間,翻過兩個幹淨的小茶杯滿上。
出來已經不見了初媛的身影,柳沁柔小小地失落道:“怎麼也不好好打聲招呼,離開的這麼突然……”
陶桃推過蜂蜜水,說道:“媛姐姐不是說了讓小姐等她回來嗎?”
“那不一樣!”她可算是臨行前的最後一麵都沒見著!
陶桃看她頗為委屈的小嘴,失笑道:“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媛姐姐過幾天就回來的,小姐乖~快把蜜水喝了,隨奴婢回府去!欽公子還在等著你呢!”
柳沁柔握著杯子的小手一頓,驚訝道:“四表哥來了?”
“嗯……”陶桃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她說實話:“奴婢聽說,欽公子這次來皇都,是因為得了什麼隱疾,前來求醫的!”
“病了?”柳沁柔凝眉,一口飲進杯中茶水,連浮在麵上都菊花瓣兒都給一起吞了下去,“快,我們趕快回府。”
她抓過搭在架子上的麵紗,推開門腳步匆匆得將其戴好。陶桃對於柳沁柔風風火火失了平日優雅的行為,無聲一歎,拿起紙傘起身就追了上去。
“小姐你慢點,外邊兒還下著雨呢!”
小二肩頭搭著毛巾和另一個青衫長褂的男子,從她們隔壁廂房走了出來,“之竹,剛才跟她們在一起的姑娘,就是你之前說的,在城外凶悍‘摘桃’的女子?”
“那可不?”之竹拱著鼻子,誇張得咧嘴道:“你是沒親眼見著那一幕,那簡直是……”
他一頓,嘖嘖搖頭道:“簡直是感同身受啊!”
之山被他臉上精彩的表情,帶著不自覺得抽了抽自己的五官,“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可我看起來,她就是一嬌滴滴的女子啊!”
長發及腰,不施粉黛。一襲輕紗長裙,搖曳生姿,無論是盈盈可握的柳腰還是柔弱無骨的素手,都不像是個能周旋一群山匪的彪悍人物啊!
更何況,人家生得跟個天仙兒似的,真的會出手去捏男人的……
之山有些不敢相信地皺著眉頭出神,卻被之竹一巴掌險些打掉了頭頂的布帽,“哎呀,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反正跟咱又沒關係,要是被那姑娘發現偷襲她的人是顧少將軍,要倒黴的也是咱這正式上任的主子哇!”
之山扶正自己的小帽子,幽怨的小眼神睨了他一眼,罵道:“跟咱沒關係你還在之窯逢人就說?這是等著看自家主子的笑話呢?”
“誒我哪敢啊!”之竹話是這麼說,眼底得幸災樂禍卻是藏不知的,他隻好轉移話題道:“你從這禮部小姐身上,得知了什麼消息沒?”
談及正事,之山也不跟他鬧了,細細回憶著正色道:“柳小姐身邊的侍女中途離開了一趟,似乎是去拿什麼重要東西,回來的時候揣得緊,我沒看出什麼端倪。後來之秋送來那姑娘定製的衣裳,我去餐桌上通知她們人在廂房候著的時候,看見那侍女拎起了桌邊的包袱,拿起時還磕了一下桌角,聽那聲音,應該是個銅器。”
之山說到這兒,哈哈笑道:“她估計以為重要的東西放在最底下,就是藏得深!然而那塊令牌在包袱懸空的情況下,完完全全地在布麵壓出了個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