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您帶了一份禮物,事實上。”道格拉斯突然這麼說道,“願意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從道格拉斯問她下一步怎麼辦的時候,展言安就知道這天會到來,隻不過她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當她親眼看到兩個屬於道格拉斯的打手架著的那具癱軟的軀體的時候,她的心還是跳到了嗓子眼。
“這份禮物我想您應該會喜歡,”她和道格拉斯一起看著這個人毫無抵抗地被推搡著坐到了地下室那把油漆還沒幹的寫字椅上,髒兮兮的手腕被反綁到木頭椅背上,“就把這個當做對您這麼長時間來辛苦工作的感謝禮物吧。”
“如果這就是你意義上的禮物的話,”展言安努力地保持著自己的平靜,“我還是比較想要你之前答應我的那瓶威士忌。”
“是的沒錯,我是答應過,不是嗎?今晚在我離開的時候在提醒我一下。想必你之前已經見過這個人了?”道格拉斯的話裏隱隱有些壓抑不住的興奮之情透露了出來。
“當然,”展言安完全知道道格拉斯想要看到什麼,“開始吧。”
她打開了那張廢棄辦公桌左手邊最上麵的抽屜,在裏麵隨意翻找著,拿出她整齊擺放著的指節銅環。道格拉斯把罩在白霖汐頭上的黑色罩子猛地摘掉,弄亂了白霖汐的頭發,男人濃密的頭發最終垂了下來,遮住了太陽穴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造成的紫斑。白霖汐的眼睛閉著,臉部肌肉鬆弛,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展言安把指節銅環帶上了右手,極力壓抑住自己想要伸手去觸摸白霖汐的臉的衝動,她想過去幫他揉揉太陽穴上的紫斑,讓他好過一點。無論如何,白霖汐還是那麼好看。
“看到了沒有,我想現在您大概想要把他弄醒?”道格拉斯催促道。
展言安不是不知道怎麼做,事實上,她可以說得上是十分清楚。她知道,如果這場戲不演下去的話,被道格拉斯懷疑的後果她承擔不起。而且白霖汐......也絕對不會好到哪裏去。
她用手抬起了白霖汐的下巴,另一隻手輕輕地扇了幾下耳光,同時還要努力地無視白霖汐的臉上剛剛冒頭的胡渣接觸手掌的感覺:“白銀,我知道你活著。給我睜開眼睛。”
男人無意識的發出的低低地呻吟聲一路滑向展言安的五髒六腑,她用掌心更用力的扇了白霖汐兩下:“你想見我,我現在就在這裏。睜開眼睛,也許你需要好好地跟我打個招呼。”
但是白霖汐的頭又低了下去,不管是誰敲昏了他,看來都敲得挺徹底。可是這都比不上道格拉斯即將要做的徹底,如果道格拉斯執意全程旁觀的話。
展言安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白霖汐,從地下室裏放在角落的箱子裏拿出了一瓶酒,用桌沿敲開了酒瓶,把裏麵的酒澆在了白霖汐的頭上。白霖汐的腦袋終於開始有自主意識的轉動,他神色痛苦的舔去了嘴唇上的酒,意識開始逐漸清醒過來。
“沒錯,就是這樣,醒醒。”展言安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她走到了椅子後麵,白霖汐好看的手指因為捆的太緊都已經開始發青。她在椅子後彎下腰,對著白霖汐耳邊輕聲說話:“Buongiorno,Signore。(意大利語:你好啊,先生。)歡迎來到我的王國。”
“現在是什麼時間——”謝天謝地,展言安想道,他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
可是不管她怎麼想,目前最重要的是讓道格拉斯放下對他們兩個關係的懷疑:“是你現在最不該擔心的。招待你的是道格拉斯先生,在那邊,但是我想你們見過麵。”
“你是小公主。”白霖汐的聲音又幹又糙,低低的聲音,就像是展言安聽慣了的那樣,“亞伯拉罕·昆圖的女兒。”
“終於能和你見一麵了,我感到十分榮幸。”白霖汐想要把頭扭向還趴在他身後的展言安,展言安直起身,雙手捧住了白霖汐的腦袋,冰冷的指節銅環就壓在了白霖汐的顴骨上,“你有什麼話要和道格拉斯先生說嗎,他就在那裏。”
“我腦海裏蹦出來的唯一一句話是對你說的,小公主,Cacasotto(意大利語:膽小鬼。)你就不打算站到我的麵前來麵對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