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天又一天的，肖璐把李柔的日常安排得滿滿當當，甚至有時候會拉著她去菜市場買菜。
李寧歡越來越戀家，顧曜年也不得不承認，最近他想起家的次數，變多了。
再想起母親，也不再是抽象的膽怯，母親會給他做飯，給他洗熨一些來不及去幹洗店解決的衣服，還會養花，插瓶，做一些寧歡喜歡得嗷嗷叫的小東西。
這天中午，他突然想回家吃飯。
想到就做。
當他回家時，就看到母親在沙發上發呆，手邊還放著一本書，一個沒完成的小碎布香囊。
桌子上有做好的飯菜，隻是一人份。
“……媽。”
“曜曜。”李柔看到顧曜年，突兀的站起來又坐下去，有些慌亂的問，“小鹿走了，她說已經到了一個星期了，你，你，”她把書抓起來，“你把她接回來好嗎？我這書，有的地方看不明白！”
肖璐走了？
顧曜年愣了一下，來不及說什麼，隻胡亂的點了一下頭，轉身跑出去，坐上車，啟動，飛馳。
待駛離別墅區，他才慢慢停下車，手扶著方向盤，捂住了臉。
上躥下跳的肖璐，安靜的肖璐，笑著的肖璐，忙碌的肖璐，像他母親，又跟他母親完全不同的肖璐。
沒想到，短短時日，肖璐就已經在他心中，占據了一席之地。
“韓問，把肖璐找來，我要繼續雇她做我女朋友。”
這其實很簡單。
一句話就可以了。
正收拾著東西準備離開的肖璐有些傻眼。
但是這不容她拒絕。
怎麼感覺像是有個坑等著她跳進去，再也爬不出來呢？
肖璐重回顧宅以後，李柔拉著她的手，眼睛裏有淚。
肖璐有些訕訕，她是真沒想到李母會這麼喜歡她。
或者，是喜歡由她帶著她走進的，充實而豐滿的生活。
晚上，顧曜年與肖璐在私人會客廳裏，相對而坐。
“對不起，你走了我又把你叫回來。”顧曜年首先誠懇的道歉，“我母親很喜歡你。”
“我的榮幸。”肖璐也笑了一下。
顧曜年拿給肖璐一個文件，“這是我公司的一點幹股，以它為交換，請你多陪陪我母親，我會盡我所能讓你以後不受你父親的控製。”
挺好的事情，肖璐沒理由不答應。
這天晚上，兩人說了不少話，顧曜年說了一句，他很不明白，為什麼母親會那麼軟弱，與肖璐完全不同。
肖璐隻淡淡的說，因為她有你們。
李柔本就性格柔軟，她不知道要怎樣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隻好用最笨的，她隻能看到的唯一的行之有效的方法，來保護她最愛的孩子們。
而她肖璐，一無所有。
李寧歡原本叫顧寧歡的，但是顧父的所作所為，讓她惡心，所以在她成年以後，她就把姓氏改成了媽媽的李姓。
反正顧父更偏愛兒子，女兒姓什麼，對於他來說，無關緊要。
那些年外祖父家裏有些敗落，對於母親的困局，實在是有心無力，就這麼拖著，一直拖到顧曜年長大了，這才有了些起色，能護著女兒一二了。
顧曜年猶豫了一下，將手心按在肖璐柔軟的發頂，就像哄妹妹一樣，輕輕揉了揉，“不怕，我們都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