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國落霞山上隻有一戶人家,這戶人家卻有兩人被整個北幽國所知曉,被整個天下所讚揚,他們的名聲在文人才子中更是如處雲端……
葉文欽,北幽國四大世家中,葉家的家主,可這位天下文人墨客都為之敬仰的文豪,卻拋棄了前途光明的仕途,和先祖傳承的基業,攜妻兒隱居於山中竹林,做起了學堂先生,一時被無數文人所不解。
葉詩樓,葉文欽的長子,四歲讀書,五歲作詩,六歲便為北幽國君寫出解決水患之策,被天下人譽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
他們的事跡被傳的神乎其神,似乎隻要是葉家之人,無論丫鬟奴仆都是會寫文作詩者,可天下人卻不知,葉文欽還有一位顛覆所有人認知的女兒……
“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
酥軟的聲音從一假山後響起,卻又因一絲腳步聲而戛然而止。
“小姐,小姐!”那腳步聲正是來自於這個正東張西望的清秀丫鬟。
“紅豆,我在這裏。”少女從假山後露出半個腦袋,低聲竊竊地說著。
“小姐,老爺從學堂回來了,您還是趕緊回閨房吧。”紅豆一邊焦急地說著,一邊還緊張地望著遠處,仿佛下一秒就會有他人突然出現般。
“大哥還沒有來嗎?我本來還想請教他一些問題。”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小,頭早已慢慢低下,手緊緊地抓著早已破損的《論語》,不願邁開一步。
“秋兒,今日怕是不行。”溫潤的聲音從少女身後響起,少女轉頭,卻是一位身穿白衣的溫潤公子,他淺笑著慢慢走來。
“少爺!”紅豆看到那公子後,微微羞紅了臉。
那公子向一旁的紅豆輕輕點頭,便走向一旁少女的身旁。“秋兒,父親就要到了,快回去。”
少女沒有言語,隻是低著頭緩緩移著腳步。可還沒有走幾步,手中卻突然一空,轉頭看去,那《論語》已在他人手中。
“大哥!”少女薄怒,急切地想要將之奪回。
少年輕輕翻過這早已褶皺的書冊,看著正瞪著他的少女,竟輕輕笑了。
“原來秋兒還認得我這個大哥,怎麼?生氣了?怪大哥來晚了?”
“小妹怎麼敢,大哥您可是多少人想見的才子啊,還記得來赴小妹的約,小妹已經倍感榮幸。”
夭秋輕輕斜眼看了看葉詩樓,可那人卻完全不曾看她一眼,繼續自顧自地翻著那《論語》,半響才回應一聲。
“這話不假,足以看出,我對自家小妹多麼重視了吧?不過,這書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這一點,大哥便無需再管了。”
“呦,丫頭,有長進啊,敢跟大哥這麼說話了。這書可別想要回去了,正巧大哥我也想再看看這《論語》。”
“不行!大哥難道還缺書嗎?書房裏的書除了父親就隻有大哥可讀,又何必來小妹這裏奪人所好!”
少女攥緊了手,說出的話咄咄逼人,可當藏在心中已久的話,突然說出後,她卻有些後悔地低下了頭。因為她知道,這一切都跟眼前的人沒有絲毫關係。
“秋兒,大哥不是那個意思。”少年微微簇起了眉,解釋的話就在嘴邊,一個聲音卻生生將他打斷。
“小姐小姐!老爺老爺……”紅豆顫抖地指著不遠處出現的男子,急忙拽扯著一旁的少女。
少女順著紅豆所指的方向望去,那一身威嚴氣息,隻看一眼便可令人敬畏的中年男子正緩緩走來。
少女沒有再猶豫,連忙提起裙擺,拉著紅豆從假山後方繞走,她小心翼翼地回望,生怕自己的身影被那人所看到。
少年看著少女急忙逃走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的《論語》,一時無言。
“樓兒,你在這裏為何?”低沉地聲音讓少年微微一震,隻一瞬便收起若有所思的目光,含笑看著麵前的人。
“父親,兒子看這裏景色不錯,便想偷得半日閑,不想這閑還沒有偷到,便被父親捉住了。”
“罷了,從明日起,你就去遊學。”
“遊學!?父親答應了!?”
少年欣喜,遊學一向是他所想,可麵前的父親卻從未答應過,漸漸他也便放棄了念想。可今日的話,讓他又驚又喜還帶著一絲不可思議。
“男兒誌在四方,讓你待在這山中,才是真的毀了你。”男子說完後,輕輕歎了口氣,便揚長而去。
這男子便是那葉文欽,而那白衣公子自然是那葉詩樓,至於那少女,則是葉文欽唯一的女兒,葉夭秋。
葉夭秋的出生,對葉文欽來說並非是件喜事,因為她的出生同樣也帶走了她母親的性命。
而那個女子,對葉文欽來說,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妻子,是今生今世都不會讓之忘懷的人。
葉夭秋的名更是為了她的母親而起,哪怕她從未見過這位生育她的人,可她已經注定今生都將為她的死而贖罪。
葉夭秋在這個家中,渾渾噩噩的生活了十六年,明明是書香門第,可葉文欽從不允許這個女兒碰一下筆墨,從不教她讀書認字,更不準許她碰書冊一下,否則換來的隻有責備和冷眼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