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者長得狹目瘦臉,一看就是個不好交往的刻薄之人,此時倏一出現,還不待這名叫李豐的侍者主動恭喊,便對後者好一頓教訓。
“徐老,我沒有啊!這位蕭公子乃是宋老的好友,宋老特意交代過,讓我等不得怠慢了蕭公子,所以適才小的才會主動過來問候蕭公子,並無屈膝迎合的意思啊!”
李豐陡然被扣上了這麼一頂高帽子,當下便慌了神,情急之下,趕忙搬出宋老的交代。
可是話一出口,李豐就後悔了,暗道自己怎麼就這麼笨啊,這位徐老一直和宋老不和,暗地裏兩人已經爭鬥了無數次,若是不替宋老還好,頂多就是挨一頓罰,再扣除這個月的薪酬就完事兒了。
此時自己不小心提到了宋老,估計這寶芝林是再難呆下去了!
果不其然,就在李豐口中說出宋老二字的時候,白衣老者就像是炸了毛的老獅子一般,須發皆張,猛的一揮長長的衣袖,伸出枯瘦的手指戳著李豐的腦袋,惡狠狠的說道:“好啊,你個不知悔改的臭小子!寶芝林乃樓雲城最大的丹藥店,從開展至今已過去了數十年,第一條店規就是寶芝林榮譽第一,嚴禁下層人員和上層結黨營私!”
“可你倒好,在店內當著這麼多客人的麵對一個穿著如此簡單,隻需一看便知道是個窮鬼的毛頭小子點頭哈腰,一副恨不得把自己賣出去的奴才模樣!”
徐老雖然怒火中燒,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說的有理才會有人支持,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剪除那些擁護宋老的下層人員,在寶芝林培養起更多忠心支持自己的手下。
所以開口第一句,徐老便給李豐扣下了違反店規的大帽子。
“是啊,這人剛剛的確有些曲意迎合了。”
“徐老說的沒錯,我們來的時候,可沒有人這麼招待呢!”
“哈,就這麼個窮小子,堂堂寶芝林的侍者居然還會刻意巴結,我看寶芝林真的是要沒落咯,我看啊,我們以後還是去百草齋購買丹藥吧!”
此時,已經有很多客人圍了上來,幾十雙目光眼見著這一切,有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家夥自然跟著起哄,希冀看見更加精彩暴力的場麵。
徐老自然聽到了圍觀者的議論,再看見蕭戰一副無所謂的欠揍表情,隻覺得胸中怒火鬱結,必須找個對象好好發泄。
“還有,你一口一句宋老說的,宋老交代你怎樣怎樣,何曾把我這個寶芝林的許長老放在眼裏?若非是你被豬油蒙了心,做出此等不利我寶芝林的蠢事,便是宋天給了你什麼好處,以至於他的口頭之言你都要奉作頭等大事,置我寶芝林的規矩於不顧!”
這一句話落下,隻聽得噗通一聲,李豐已經跪倒在了地上。
“許長老,小的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啊!”李豐哭訴道,但他的眼淚隻會讓白衣老者愈發堅定了將其趕出寶芝林的決心,而不會引起絲毫的同情。
至於周圍的數十個圍觀者,自然更不會插手寶芝林的內部事情了。
“寶芝林的規矩,李豐句句銘記在心中,自不會做出有所寶芝林名譽的蠢事。”
“至於與宋老結黨營私,更是李豐從未有過的想法!”
“李豐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剛剛步入學堂的幼妹,李豐所求,不過是在寶芝林做好差事,領得薪酬,照顧老母,帶養幼妹。還望許長老看在李豐過去兢兢業業為寶芝林做事的份上,您就饒了小的這次吧!”
幾句話說完,原本還算是模樣清秀,陽光自信的李豐此時已經是聲淚俱下。
而眼見白衣老者毫無鬆口的意思,李豐竟然猛的一低頭,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咚咚咚!
李豐此舉,完全出乎了場間所有人的預料。
等待蕭戰反應過來,強行止住了李豐以後,此時的他,已經是滿臉鮮血,額頭都被堅硬的地麵磕的皮肉翻飛了。
“許長老,你這樣未免有些太過分了吧!”蕭戰看著李豐額頭上的傷口,以及那一臉的血與淚,心中的怒氣終於控製不住,緩緩轉過頭來,咬牙切齒的盯著白衣老者說道。
白衣老者陡然對上蕭戰泛紅的雙目,忽然感覺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穿著普通的窮鬼,而是一個殺氣滔天的惡魔,心中一驚之下,竟然控製不住的蹬蹬蹬倒退了數步。
等到白衣老者反應過來以後,心知這下老臉都丟光了,周圍如此多的看客,定會將此時傳將出去,不由得麵色一沉,用一雙狹長的眼眸陰鷙的盯著蕭戰,冷冷的說道:“小輩,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