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人群大亂,紛亂的腳步,驚恐的尖叫,我死死盯著腳下的順風耳,隻見她緩緩吐出三個字:“不是我……”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已是半夜,不知什麼時候下的雨。雨水倒灌,我濕的像從水裏剛爬上來一般,凍得沒有任何知覺。
簡珍絕望的眼神在眼前一遍又一遍閃現,我仿佛又聽見她淒厲的聲音,“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我鑽心一般的疼痛,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我不停的念叨,不停的念叨,腿下一軟,暈了過去。
就在我意識快要消失的時候,我看見一雙長眼睛焦急的望著我。
我沉沉的睡了過去,夢裏,簡珍站在T台上,做著她人生最後的表演。
我醒來不知已是何時,陽光異常明媚,照在臉上如此溫暖。
我的胸中酸疼萬分,臉上卻沒有一滴眼淚。我望了望四周,這不是我的房間。
經曆了簡珍的死,一切都引起不了我的注意。即使身處地獄,我也不會有任何驚異。
門開了,許旭煦出現在眼前。他緩緩走向我,輕輕的坐在了床沿。
沒有人開口說話,就那麼靜靜的,靜靜的,仿佛時間此刻停止。
我掀開被子準備起身,許旭煦突然一把把我攬入懷中。
我掙紮了幾下,心頭湧上一股酸,壓抑的痛苦再也無法承受,“哇”的一聲眼淚掉下來,怎麼也止不住……
不知哭了多久,我體力不知又昏睡過去,醒來許旭煦正望著我:“我要去料理一下簡珍的後事。”
“我也去。”
“想好了?”
我點點頭。
簡珍躺在停屍床上,還穿著最後表演時的晚禮服。
生前她就很高,此時仿佛又長了幾分。隻是鉛粉已退,青灰色的臉已不是人間顏色。
許旭煦輕輕的走開,我跪倒在簡珍麵前,哭的泣不成聲:“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簡珍火化的時候,許旭煦把我拉出門外,那樣的景象已不是我能承受。
簡珍沒有一個親人前來,送走她的人,卻是我這個凶手。
“你來了。”許旭煦輕輕的說道。我轉過身,是安傑。
看的出來,安傑也經曆了人生最可怕的一幕,他的臉色發黑,一臉胡茬。
“這個是我答應給簡珍的簽約金。”
安傑從包裏取出一張卡:“我知道這一切都晚了,可是……”這個男人痛苦的再也說不出話。
許旭煦找到了簡珍唯一的親人,當我見到他時,是在腫瘤醫院的病房。
那個男人已是癌症晚期,瘦的不成人形,隻有一雙眼睛還帶著些許活人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