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苦難的事情就不提了,想起來有些難受。
“what’syourname?”英語老師問我。
“老師羊奶不好吃,人應該吃人奶,母乳才是最好的。”我說。
231,還記得那是我在縣城上的第一節課,由於我是插班生,所以隻能與教室拐角處的拖把掃帚為伍。
可能是新麵孔讓英語老師有些意外,我光榮的被提到黑板上背寫單詞。
可農村來的孩子,連英語課都沒上過,怎麼可能會背寫單詞。
英語老師是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女人,嘴角處有顆痣。老媽常說,嘴角有痣的人,要麼是個吃貨,要麼就是嘴巴太臭。
232,英語老師在走道念著單詞,黑板上的幾個人在聽寫單詞。
“made”我現在隻能清楚英語老師念過的這個單詞,甚至連她姓什麼都忘記了。
“媽的”我有些洋洋自得,說實話,在農村的那幾年雖然是瞎混,但是漢字可沒少認識,《射雕英雄傳》我都通讀了三遍。
英語老師看著我寫的一黑板漢字,臉都黑了。
“what’syourname?”英語老師問我。
於是我被放逐到教室的走廊上蹲馬步。
233,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大敏。
“你知道剛剛語文老師說的那句我吃羊奶嗎?是什麼意思?”我問大敏。
“啊?那是語文老師嗎?我怎麼聽他們說是英語老師呢?”大敏吃驚的看著我。
“淨瞎說,那明明是語文老師,他們都看你是新來的,騙你玩呢!”我撇著嘴說。
大敏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以後得離那幫人遠點,欺負我們是農村來的。”
234,“可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裏蹲馬步?”大敏有些不解的問我。
“你寫了幾個字?”我問大敏。
“我沒寫啊,那老師說話根本聽不懂啊。”大敏說。
“就是,可能是四川的吧,我們村就有個四川女人,說話嘰嘰喳喳,根本聽不懂。”我說。(沒有一絲歧視四川同胞的意思,不要誤會。)
“那你呢?也沒寫?”大敏問我。
“我是誰?就那幾個字能難道我?射雕我都看了好幾遍了!可能是老師喜歡喝羊奶,想讓我送她一袋,可是我沒反應過來,於是就給我點顏色看看吧。我都習慣了,以前有個圓頭老師總是這麼對我。”我說。
大敏恍然大悟道:“改天找點羊奶送老師吧。”
235,大敏也是剛從農村轉學來的,從那天起,可能是同病相憐,也可能是臭味相投,我們不僅成了同桌,也成了最好的朋友。
236,那天放學,我才知道,我的新班主任是老爹的初中同學。
我一直期望著他能像老爹說的那樣照顧我,可事與願違。
從那天起,我和大敏就坐在了教室的拐角處,每天聞著拖把上的惡臭。值得一提的是,那個教室也就五十多平米,卻坐著七十多人。
那時候我個子很小,而且很瘦弱。大敏比我要高點,但是比起我們前麵的那兩個傻大個,還是顯得有些矮小。
於是,我和大敏每天隻能把大傻和二傻的後背當黑板,至於聲音,則完全聽不見。
237,大傻和二傻的名字我忘記了,隻記得他們是一對雙胞胎,出生的時候大傻的頭剛出來,二傻就不甘落後的往出鑽,結果導致難產了幾個小時,兩兄弟的智商加起來大概在八十左右。
起初大傻和二傻總是找我和大敏要吃的,他們原本就是班裏的一霸,誰都怕他們,要是惹急了他們,板凳磚頭隨時都能砸你頭上來。
可是我和大敏是從農村來的,甚至活了十一年了,連零花錢這個名詞都沒聽說過,哪裏有閑錢孝敬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