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樓土豪此人言語粗鄙,對臣毫無敬意,臣對皇上的一片赤誠之心卻被小人編排,實在是…。…。”
王釗說完,慕追離就抬起手,淡淡地說道:“愛卿不必如此,禦史大夫不用按時來,這是朕允許的,”
隨後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葉長安得意的小臉,唇畔也輕微的勾了一下,沒人看見他笑了,他就喜歡她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比那些隻會滿口孔孟之道什麼的老學究強多了。
“愛卿,你方才說,樓愛卿對你一點敬意都沒有,可朕想問問,你要他對你有什麼敬意?你們是同僚,他的階品和你是一樣的,你要他對你有敬意,是想來朕的龍椅上坐一坐嗎?”
這麼打一頂帽子扣下來,王釗即使是再傻的人都明白了這是聖上震怒的表現。
當即臉就白了,趕緊跪倒在地,連連賠罪道:“聖上息怒,老臣有罪,老臣知罪,老臣知罪啊。這一切都是老臣的錯,是老臣的錯,老臣給樓大人賠罪,聖上喜怒。”
葉長安本身也是因為韶修沉明日便要離開,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就碰見王釗在這裏沒腦子地挑釁自己。
簡直就是極品的存在啊。
可現在一看,王釗都已經跪地請罪了,這事情好像也是鬧大了,她要是不表個態度出來也是不行的。
那要是依著自己的意思肯定是要把王釗拉出去打幾十大板的,現在嘛,王釗怎麼說也是慕追離的心腹,和自己也算是一起的隊友。
自己自然是不能坑隊友的,她也隻好忍下這口氣了。
“嗬嗬,嗬嗬,臣也以為,臣子,應當是為君主排憂解難的,而不是互相排擠的,臣自知不是奸臣,所以,今日這件事,就當是臣今早出門運氣不好吧,算了算了。”
葉長安擺擺手,十分無所謂的說,裝的好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慕追離偏偏能看見她清澈眼底的幸災樂禍的樣子。
王釗聽見她說這話,但是就憋著不出聲了,臉憋得青紫,他能說什麼,他還能說什麼?
都已經成這樣子了,皇上還這麼維護這個奸臣,倒是這葉長安,可真有兩把刷子,直接就把大帽子扣到自己頭上。
王釗眼神陰毒地看著葉長安,且看看她這個官還能做多久,等到一會兒自己奏稟聖上那件事情之後,看他還怎麼靠和皇帝的曖昧咄咄逼人。
“既然如此……”慕追離深思起來,可眼神還是止不住往葉長安那裏瞟,看葉長安笑的得意,玩也玩夠了,她自然也是知道分寸。
“王愛卿,你也好好反思一下,為什麼不愛幼這個問題,朕覺得,對於樓愛卿你確實是太過於苛刻了。”皇帝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葉長安此時正在得意洋洋,沒有聽到慕追離說了什麼。
“是,老臣知罪,也請樓大人不要介意。”王釗顫顫巍巍站起來,一瞬間就像是蒼老了很多一樣,他現在看著葉長安的眼神都要恨出血來一樣。
慕追離淡淡地收回視線,不去說話了。
“皇上,臣還有一事要說。”王釗看他的樣子像是要下朝,便趕緊開口攔道。
“何事?”慕追離看了他一下,王釗站出來,低頭進諫道:“如今北鄴和東昭意欲聯姻,而我西晉也沒有可以達成盟約的戰國,不如我們和南夏聯盟?”
王釗自然想說的不是這個,他現在說的隻是拋磚引玉裏的磚,隻等著玉自己上來。
慕追離聽他這麼說,倒是有些詫異,這王釗雖然不是精於算計的人,可是在戰場上還是不錯的,怎麼這一下自己就會提出這麼愚鈍的想法?
幾乎是這個念頭一出,他就聽見王釗又道:“當然還有另外一個法子,隻不過是要麻煩一些,但好處也是有的,比和南夏要穩定的多。”
“聖上,老臣懇請和東昭聯姻!”
這句話如平地一聲驚雷,葉長安不是第一次聽見這句話了,可是這句話一從王釗的口中說出來,怎麼看怎麼像是被影子攛掇的來的。
葉長安當即麵色一冷,直接回了王釗一句:“王大人的心真寬呐,怎麼難道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替被人做媒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樣做對我西晉的好處可是很大的,難道樓大人不是這麼認為的嗎?或許是樓大人另有高見?”王釗一看樓土豪這廝又來阻攔,麵色本來就不好,去更加的難看。
這王釗剛剛就不應該那麼輕易地就原諒他,這不,果不其然,剛剛好了傷疤,隨即就出來興風作浪了。
慕追離見葉長安這麼反抗的態度,心中的的不舒服更是無限擴大,可見葉長安的這個態度著實是傷著了人。
“樓愛卿和王愛卿不必爭吵,朕自有定數。樓愛卿,你覺得和東昭和親這事應該如何?”慕追離決定先問一下葉長安的意思,這事說來都得看葉長安的意思。
若她同意還好,若她不同意,那什麼話都不必再說。
其實,慕追離自己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且不說她和韶修沉現在是相愛的,就說那馬上就要談婚論嫁,也是不可能的。
自己明明知道前麵是個沒有結果的可能,為什麼還要繼續去奢求呢?
是不是太過可笑了,慕追離這麼想著,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淡雅的五官上更是帶著一點點的暗淡。
“……臣覺得,此事不是不妥…隻不過,應該循序漸進,現在更應該是準備一下紀城那些人的到來的迎接,還有東昭的兩位皇子,他們最近也準備去我們西晉的其他地方領略一番,這事情都是不可著急的,一點一點慢慢來也是可以的。”
葉長安現在腦子混亂,說話的時候都喪失了自己一貫的風格,說話時都語速明顯慢下來很多,說出來的話也是邏輯混亂、顛三倒四的。
“呃…臣是說,那個,就是咱們可以去先把其他的事情,把這個事情就暫且放一下。”葉長安訕訕地笑了一下,不說什麼了。
慕追離淡淡地看著葉長安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就是看著淡雅的五官帶著一點點的陰沉,可是依舊是仙的聖潔高貴。
“愛卿的意思是暫緩?難道愛卿不反對嗎?”慕追離試探問,他眸內的探究,是葉長安最不願意去麵對的,現在自己在西晉的朝堂上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了。
慕追離有了試探的心思,王釗在虎視眈眈,身後更是有一群人在虎視眈眈自己的位子。
對,還有影子,他也是自己的一大阻力,估計現在正在不知道尋思什麼方法趕緊整死自己吧。
葉長安瞬間覺得自己的命真的好苦,怎麼隨時隨地都是前有狼後有虎的樣子。
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安安靜靜地,好好生活,做一個混吃等死的人。
“這事情為國為民,怎麼會反對呢?”葉長安虛偽地笑了笑,搖搖頭,自己反對,自己當然反對,可是反對有用嗎?
一邊是影子的威脅,一邊是王釗的明攻。
簡直是累覺不愛了。
“那這事情就暫且放著吧,到時候再議。退朝吧。”慕追離困倦地抬了抬手,百官跪拜。
葉長安心事重重。
……
回到家,妖孽還是一如既往地在家裏等著自己,葉長安一回到家裏就能看到他處理公務,然後在堆積成山的公務奏折裏,抬起頭來對自己笑一笑。
這樣的日子,挺好的。
韶修沉見她今天走進來的時候異常疲憊,連忙關心地走過去,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可是不適?”
她搖了搖頭,但是覺得好像說不適也是很合適恰當的一個說法,又認同似的點點頭。這一邊否認一邊承認的,到讓韶修沉笑了出來。
“你這個是什麼意思?到底是不舒服還是舒服?”韶修沉問,葉長安卻不在做任何的反應,她默默地走向椅子,自己坐下去。
看著妖孽的公文,她的心事更是多了。
到底為什麼,非得要自己去嫁給慕追離?這是上天給自己開得玩笑嗎?
可現在自己已經準備摒棄葉長安的這個身份,以佐伊的樣子存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怎麼會到最後都變成這個樣子呢?
難道真的和影子說的那樣子?自己身上有預兆?
“妖孽,你相信預兆嗎?就是算命的那種。”以為他會不理解,葉長安還專門解釋了一下。
後來自己倒是失笑了,自己不懂他都肯定懂的,怎麼自己還傻乎乎去專門解釋一下。
“預兆?什麼預兆?孤不信命,隻有軟弱的人才會信,孤有能力逆改天命,為何要相信那些虛無的東西?”韶修沉嗤笑一聲,卻很好的給葉長安一個完美的理由。
她想,自己也許還需要好好想想,想想該怎麼辦。
“明日陪你吃完飯,孤就要走了,你保重好自己。”韶修沉可能是臨走的時候了,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就開始叮囑起來。
葉長安笑著一一點頭,心想怎麼這妖孽年紀輕輕的也會這麼絮叨了,活脫脫像一個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