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為什麼,今日瞧瞧他的背影,卻覺得有些滄桑感,竟然老邁不堪了。
她知道父親一天比一天的老了,能庇佑到自己什麼時候,以後的路還要靠自己去走。
陳風說的沒錯,應該出去工作,找一個踏實的方法讓自己安定下來,她在陳風麵就倒無比的安全,可是這些會不會隻是夢一場。
當醒了,什麼都不存在了,他有自己的未婚妻,他們都要結婚了,這些又算什麼呢。
想到這裏,她歎了一口氣,自己終究是配不上他的,之前隻覺得他和小花菜說的一樣,就是一個打工的而已,怎麼樣自己也不是高攀了去。
可是今日看到他竟然開著那輛好車,她十之八九沒有猜錯,這個人一定有著自己的公司吧。
可是這樣一個幹淨的人,又怎麼會看得上她這樣的身份,想到這裏,她竟然有些覺得頹然。
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比別人差的地方,隻是在自己心愛的人麵前怎樣也自信不起來吧?
她也是如此,隻是一個花季的女孩子,尚未太過經曆,塵世間的汙濁。幹淨的像一汪清水,不沾染一絲的塵氣和泥土。
今晚的月色很亮,她瞧著恍惚的出了神,老保姆在身後輕輕地:“小姐你還不休息嗎?都已經很晚了,再不休息,明早你都起不來。
花心小姐還有一個宴會需要你參加呢,這邊已經下來了,請帖我替您收著呢,讓我告訴你,宴會明天晚上準時在他們家裏舉行,你要去嗎”。
楊一爭低下頭想了一想:“明天的宴會我不參加了,沒什麼心情去,我還要上班,如果晚上參加宴會,不定到什麼時候,那麼第二天早上我就沒精神了。”
老保姆聽了有些驚訝的道:“小姐,您找工作了,為什麼呀?老爺又不是養不起,你幹嘛去受那份罪。”
楊一爭突然輕聲道:“老餘,你說我們這些有幫派的,出身的人,是不是就是一個不入流的身份。”
老餘感覺到小姐今天有些反常,可是又說不清哪裏不對。
她輕輕的道:“不是小姐,你想多了,我們老爺的幫派是很正規的,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麼會比別人低一等呢?
我倒覺得沒有人比小姐您更高貴了,說真的,我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知道很多的事情。
小姐心性善良,從來不是那善耍心計心腸惡毒的,想配得起小姐的,那除非是出身高貴,品行高貴的人,否則倒真是不配小姐。”
楊一爭抬頭看了老餘一眼,:“你說的是真的,沒騙我,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嗎?
可是我怎麼覺得我這麼的不入流呢,畢竟人家能過上上正常日子的人,我覺得我就差了不知多少倍。
我現在有我父親的庇佑,可以衣食無憂,可是以後呢,我爸爸也有老的那一天,到時候誰又來保護我呢?
他結下了那麼多仇家,你殺我砍的,我每天出去都膽戰心驚的,處處都不安全。
可是,誰要是跟了我一輩子,都會活在膽戰心驚的日子裏,天天就想著怎樣躲避仇家,誰又願意和我一起過這樣的日子呢。”
老保姆歎了一口氣:“小姐,我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我更不希望你會不開心的生活,老爺可以給你的東西很多,給的了你想要的生活。
可是他現在有能力保護你,你怕什麼,以後你肯定是不能嫁給那些凡夫俗子的,因為他們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更保障不了你的安全。
在老爺還得勢的時候,一定會幫你找一個安穩的婆家,保你一生無恙。
你不要擔心這些,這些還不是你這個年齡應該擔心的,你應該開開心心的活著,過好你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快樂。
我現在年紀大了,現在一天也不如一天了,前幾天老毛病也犯了,所以呀都不知道能服侍您到什麼時候,你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樣,舍不得你離開你”。
楊一爭有些傷感,眼眶不自覺地紅了起來,有一絲眼淚從眼眶裏滑落,輕輕的在自己的臉上,隻覺得涼絲絲的。
楊一爭的心裏更是難過:“我從來都沒覺得我媽媽離開我,我有多麼的難過,或者像別的孩子一樣思念母親。
我隻覺得我父親能給我的東西很多,包括母愛,他都不曾讓我缺失過,因為有你在身邊。
我覺得我活得很快樂,可是突然有那麼一天,我就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安全,最不穩定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