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也沒有的窮小子,他也知道將軍府的千金小姐不缺錢,更不缺當牛做馬的仆人。但是她說的對,普天之下沒有什麼理所應當的誰該幫誰,他能報答她什麼呢,白三子愣住了。
寒風驀然大了,久久白三子才沉沉的說道。
“我的命……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是小姐的。”
肆長意紅唇間泛出一聲輕笑,一旁的涴星卻想起了自己當初落難的時候,也是如此期盼而絕望。
“命都可以不要,你處心積慮想入虎睿營,到底是為了什麼。”
“保家衛國!”
“胡說八道。”肆長意失望的搖了搖頭:“既然你不信任我又何必多言。走!”
“不要!肆小姐,我……我是為了報仇!當年我全家歸家途中遇上虎睿營的紀耒恰好率人斬殺流匪,誰知之後他竟然對我兩個姐姐起了色心,爹娘為了保護我們血濺當場,大姐被他們侮辱自盡而亡,二姐跌落山崖屍骨無存,若不是當時我被打的昏死過去,恐怕也早就成了他們的刀下亡魂!肆小姐!這樣的大仇我不該報嗎!”
父母之仇,辱姐之恨。
他的確該報。
肆長意垂下眼簾陷入沉思。紀耒這個名字她並不熟悉,隻依稀記得是從五品校尉,他的上司鎮定將軍裴忠業好似是他的叔叔,也是霖王一黨。如今的虎睿營麵上忠於皇上,其實掌握大權的幾位將軍都是向著著墨謹行的。如果能破一破虎睿營的局勢,也未嚐不可。白三子的家恨對她來說倒不失一個機會。
想到此處,肆長意又默默的搖了搖頭。她為了複仇必須趟了渾水,既然如此又何必叫他也陷進來。
“我會舉薦你去厲央軍……”
“可……”
“沒有可是!”肆長意厲聲打斷他:“你現在什麼都不是,到了虎睿營一旦被發現就是個死。你爹娘就白保護你一場,他們不會想看你小小年紀除了報仇便一無是處,我大費周章提攜你,也不是為了叫你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可明白!”
白三子咬緊了牙關低頭聽她訓斥,他好不甘心,但正如她所說,他現在什麼都不是,也不會武功,跟紀耒拚命根本就是找死:“是我太著急了。”
“我倒希望你真的是為了保家衛國,隻為報仇而活未免太痛苦了,也太對不起你的親族。”
肆長意恍惚了,是說給白三子的,也是說給自己的。
“你真像我娘。”白三子紅了眼眶,清秀的臉龐露出親切懷念的笑容。這個肆小姐一點也不溫柔,可是她真的是個好人。
噗嗤。
涴星擦了擦眼角一下子笑了出來,隨行的侍衛也忍不住悶笑,而出神的肆長意卻額角爆出了青筋:“你說什麼!”
“可我娘沒你凶。”
白三子下意識的說道,話一出口趕緊捂住嘴巴,尷尬又惶恐的看著那暗紋的車簾,他不知道那車簾之後是什麼表情。
沒有他想的暴怒,肆長意反而露出複雜的神情:“外頭的留下幾人隨他回家,等他收拾好了便帶他來城中找我。啟程!”
“是!”
馬車再一次穩當的走起來,肆長意沒有與白三子再交流。而外頭的白三子卻激動的好似做夢,望著遠去的馬車心中百感交集。今天,他真的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