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被她看的仔細,那是刀傷。
肆長意伸手擰住他的耳朵,剛剛還溫柔的眸子頓時幽然詭異,森白的牙齒好似隨時都能咬上去:“為何滿身傷痕?誰竟敢動我的人?”
唔。獨孤逆悶哼一聲耳朵頓時紅起來,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羞的。
彎著腰任她發泄,獨孤逆低聲回稟:“屬下歸來時在廟外遇上了幾位侍衛,他們以為屬下形跡可疑才起了衝突,不察受了幾刀罷了。”
“哦?”肆長意鬆開了手若有所思:“我給你的藥呢。”
“隻是小傷……”
“需要我來給你上藥?”肆長意將錦帕和幹淨的水遞給他,挑眉戲謔。
利落的接過,獨孤逆輕咳一聲麻利的處理著自己的傷口,藥香濃烈悠遠,嘴角隱隱有幾分上揚和無奈。
“那藥膏塗上了可不能蹭掉了,要厚厚的才好的快。”肆長意好笑的看他如臨大敵一般上藥,表情十分有趣:“是太香了點,誰叫裏頭有止血生肉的玉香甘,半盞茶散了味道就好。”
對了,他看不到臉上的傷口。
沒等肆長意說話,墨謹行卻神情複雜的一步一步靠近過來。
“你說……這藥膏是你給他的?”
墨謹行的神色複雜而狐疑,肆長意前思後想也沒想到所以然:“是又如何。”
“你為何會有這藥膏!”墨謹行好似入魔了一般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赤紅的雙眼死死盯住她。
獨孤逆星眸如刃,殺氣迸現。如果不是肆長意對他做出製止的眼神,他一定會殺了墨謹行。
肆長意反手推開他,引導的問道:“我有我家家祖傳的秘方藥膏有何稀奇?難道王爺從別處也見過。”
不可能。
墨謹行盯著她的麵龐,喃喃著不可能。這個味道,這樣式的瓶子,他不可能認錯,不可能忘記。隻是為什麼肆長意會有。
他為何如此失態?肆長意緊張的觀察著他的每個表情。
“你小時候可去過商霧山!可見過一個少年!”
商霧山?
肆長意下意識的想搖頭,忽然,她卻明白了墨謹行為何忽然激動。
墨謹行就是少時在商霧山遇險被素然所救,難道……藥膏是症結?
她的藥膏和當年素然救人所用的差不多?
既然如此……
“是去過又如何,至於遇見的少年,倒隻有一個受傷不清的小子。”肆長意點點頭說的模棱兩可,這些事也是從墨謹行嘴裏知道的過往。
至於藥膏,或許是流傳在外幾瓶也不奇怪。
墨謹行退了兩步,腦中又浮現出當時的情景。
當時他去無恙寺祈福,遇上了刺客滾落山下受了重傷,意識迷迷糊糊,隻依稀記得有個小姑娘為自己處理傷口,後來大夫說多虧了那厚厚的一層藥膏才吊了他一條命,那濃烈的藥香他永遠都記得。
這件事知之者甚少,但是她說的怎麼那麼巧。
“王爺沒什麼事我們就先告辭了。”肆長意理理衣衫,目不斜視的即將與墨謹行擦肩而過時豁然頓住:“對了,恭喜王爺佳人舊疾痊愈。到時候喜事成雙可要留杯喜酒給我呀。”
說罷,肆長意甩袖推門而出,瞥見宋泠月噙淚隱忍的樣子笑得更加歡快。
“肆長意你什麼意思!”
焦急的呼喊響湮沒在風中,肆長意並沒有停下腳步,反而笑眯眯的問著身邊跟隨的三人:“我說素然的年關難過,你們可信。”
一旁的獨孤逆淡淡看了她一眼:“謹慎為妙,小姐不要冒進。”
“我明白。現在趁著風小,快些趕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