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人魚(1 / 2)

海興,一座美麗的海濱城市,一個變幻著燈紅與酒綠的欲望酒吧,一個充滿浪漫基因的約會場,更是一個湧著濃烈雄性荷爾蒙與雌性激素的溫泉。

這裏地處沿海,背靠綿延大山,三麵環海,有著獨特、迷人、催情激欲的自然風光。但在三十多年前,這裏到處彌漫著貧窮、落後和偏僻的氣息,很醇,也很“處”。

在這個原味卻並非生態的土地上,散落著大大小小數十個漁村,村民們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這種生物鍾的基因,從這裏的先民在此落地生根時便已慢慢敲定。

這裏終年很陽光,很燦爛,也不缺疾風暴雨的滋潤與撫慰。

雖然陽光雨露來得很勤,照顧得也很周到,不過,數千年來海水對土質的浸淫,漫漫地,它們也跟著有了調味品氯化鈉的味道,盡管村民舉得高,挖得深,翻得勤,一年四季也就隻有屈指可數的幾樣菜品,通心菜、白菜、春菜和芥蘭在這裏是叫得最爛的名字,大片大片的土地,就如同年過四十的女人,想生難,想生出來就更難。

不過,還是老話說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墳地就掘鬼”!那時,雖然這裏落後,但卻始終不缺乏野生。要是碰上個下雨天,隨便拿個竹簍往田埂缺口或小溪這麼一接,幾公斤魚兒那是不在話下。海邊的漁民就更不用說啦!一個人偷個閑,搖個小木船往海上一溜達,撒個一二具網,天高海闊呀,四周海水茫茫一片,看不見人,人也望不見,何不索性全身脫個精光,赤條條地躺下,眯打著眼睛,哼個鄉間原味低俗小調,在海天一色中來個日光浴,那真是活脫脫一人間仙境!約摸個吧小時後,再使勁往船上一拉網,唉呀,我的姑奶奶!除了鳥什麼都有!什麼加州鱸、帶魚、馬鮫、比目魚、黑魚、對蝦、花蟹等等,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那是一個勁地網上衝。要是放在現在,漁民肯定心花怒放,兩眼光燦燦的,那不就是向魚網上使勁塞人民幣嗎?不過,在那個年代,盡管大家都是爭相想著吃香的,喝辣的,但還是缺乏現在人的肉食狂情。魚、海鮮這些讓人直流口水的饞貨,在漁民那裏很不待見,沒有油和酌料烹製的海產品,就如同沒有Ru房的女人,洗不盡,摳不脫的海腥味,從上到下都沒了想咬一口的欲望。在那個缺人民幣,但不缺人民,缺欲望,卻不缺激情的歲月裏,有著衝天幹勁的漁民們早出晚歸,那真是,大潮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海水盡頭是呀嘛是家鄉,清早船兒去呀嘛去撒網,晚上回來呀魚滿艙!

在太陽的餘輝裏,上百條漁船重重地吃著水回來了,卸下的魚是堆積如山!這些魚兒好多剛放下時還活蹦亂跳,扭著屁股,跳著街舞,不過幾分鍾後就全部瞪著圓圓的大眼睛直著巴達巴達睡了。

大夥興奮的臉上那就藏一個愁啊,偏僻、交通不便,過來收魚的人少,挑肥揀瘦不說,還要抓活口,剩下的隻好不是弄成魚幹,就是弄成幹魚。

不過,成噸的魚作肥料,也許是你一生還沒見過的奇葩事。

大幹快上的那些年,菠蘿村來了位駐村幹部,名叫劉一峰,這人約摸三四十歲,腦子靈光,好使,點子是一出接著一出的,憑著對前進浪潮的敏感與悟性,靠著一腔激情和闖勁,這幾年硬是走得順風順水,過得春風得意。

菠蘿村連續幾年的糧食產量,就如同年過七十的老人,那是一年不如一年,村長是換了一茬又一茬,新人來了一波又一波,但還是如同患不孕症少婦的肚子,盡管沒日沒夜地幹呀,整啦,就是不見有動靜!

劉一峰有羚羊一般的機敏,狗一樣的鼻子,心想著真是老天開眼,機會撞懷呀!於是便毛遂自薦,主動請纓來菠蘿村當了駐村幹部,很多身邊的人都說他就是一SB,而劉SB卻淡定自若,還煞有興致地用京腔唱道: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

劉一峰到菠蘿村已經三天了,既不發話,也不通知大家開個會,整天到地頭、海灘轉悠。村裏人私下裏七嘴八舌地議論著,“真是一個不如一個,以前的嘛,還開開會,做做過場,現在倒好,整個一白吃!”

那時,資訊沒有現在這麼發達,不過這些抱怨,還是通過長舌婦和八婆的人肉發送,在坊間傳開了,由於信號轉接的不對稱,當這些話傳到劉一峰耳膜的時候,它已經完全走了樣,沒有了寫真,倒是多了不少的贅肉!

“他就是一王八蛋,整個一白癡!”,這是劉一峰從一大堆贅肉中,收到的最骨感的東西。盡管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他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怒火中燒,想他媽使勁發泄,見人就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