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眾裏尋她千百度 暮然回首迷離依舊(2 / 3)

盡管如此,讓一鳴至今都沒有辦法忘記的是那次被掛科的經曆。那是一門被所有人在考試之後就能遺忘的科目,而這次,一鳴真真切切的感覺到那種負能量傳遞來的壓抑和不快。那天,一鳴很平常的走進考場中,這次考試是上機考試,因為是計算機的科目,也由於老師提前將考試重點透露出來,在考試前夕一鳴很用心的複習著老師劃分的每一個重點,不懂得就會親自上機去嚐試,知道將所有的問題解決為止。那次考試一鳴像其他考試一樣淡定的坐在自己的機位上,開考,一鳴打開計算機,迅速的瀏覽了一下考試所有題目,整體給一鳴的感覺並不難辦,一鳴便從第一道題慢慢打起,考試時間短短一個小時過去了,除過最後一道程序設定題目比較難之外,一鳴很確定的說前麵的考試題應該能拿個滿分。而最後一道十五分的題目沒必要再去花太多功夫去做,因此在最後時間一鳴將這些題目統統的存入A盤。說起A盤,也許在這裏90後中間並沒有太多人知道這個是什麼東西,經曆過70、80年代的人們知道這個東西相當於一個現在的優盤,能將一些電腦中的東西存儲進裏麵方便攜帶。這個東西一鳴在想除過晉北大學之外,應該在同一時期沒有高校在使用那麼老舊的產品。在將考試答卷存儲進去之後,一鳴仔細的檢查了三遍是不是真正的將所有東西存進那個老舊的優盤當中,當確定之後,一鳴自信滿滿的走出考場。其實很多事情並不是按照你所想象的東西去發展,在那個黑暗的學校第二學期開學之後,一鳴驚奇的發現,不被認為能夠掛科的計算機竟然給了一鳴一個大大的“驚喜”,零分,碩大的零分像一個橢圓形的搭訕,帶著嘲諷和不解向一鳴壓了過來,一名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人生終點第一個零分在一鳴根本沒有準備的時候出現了,頓時間沒有經曆過這些事情的一鳴開始尋求一些慰藉,在他的打聽中,一鳴發現,這次考試真真正正的並不正常,很多人不行的也拿到了雞蛋的分數,一鳴在經過自己的分析之後,突然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這次考試,所有像一鳴一樣掛科的同學,名字的首字母都是大大的W,作為學習委員的一鳴清楚的知道,學校的考試都是現將名單按照學號排列出來,而學號就恰恰是按照首字母的先後順序來進行排列,如果說考試的結果甚至掛科的結果這麼一致的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所有姓名首字母為W的遭遇了潛規則,這次考試是個黑幕。一鳴清清楚楚的記得在成績出來之後一名同學還甚至納悶的說他最後兩道題目並沒有做,已經完全放棄,而這兩道題目的分值是三十分,也就是說這位同學即便在前麵所有題目不錯的情況下能夠拿到七十分,而這位同學,驚人的拿到了九十分。帶著不解一鳴撥通了計算機老師的電話,老師的回答讓一鳴完全抓了狂,老師回答這次問題已經反映過了,學校教學組將這次考試零分嚴重的現象定性為考試事故,如此解釋讓一鳴對這位老師發了飆,一鳴質問道——如果說是定性為考試事故,那麼責任人是否追究,遭遇黑幕的學生們就這樣忍氣吞聲的接受考試事故的結果?考試事故怎麼處理,怎麼補救為什麼沒有個說法?這種微乎其微的考試幾率怎麼可能出現在考試中?一鳴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次最後說了一句,你們拙劣的考試製度和黑幕,影響了所有被影響的學生們積極奮發的精神,你們讓黑幕和不負責任甚至沉默來解決這個你們所謂的考試事故,你們用你們不負責任讓我們為你們所造成的後果承擔!盡管發了飆,一鳴知道,也許在這樣的黑幕下,自己夢寐以求入黨的願望會因為這個掛科而戛然而止。

言歸正傳,一鳴和梓欣始終對於考試抱著一種堅定不移的原則,那就是無論考成什麼樣子都一樣一個字眼都不會去選擇抄襲,借用梓欣的一句話,就是掛也要掛的光明磊落,他們在這四年中無論是科目多麼難複習亦或是重點太多記誦不過來,也沒有將抄襲的念頭引進這麼一個布滿潛規則的地方。這就是以一鳴和梓欣不同於其他同學的地方,這也就是一鳴和梓欣盡管很努力很努力也在大學並沒有獲得太多有關高額獎學金的東西,他們即便是在畢業,對這些也並不後悔。

考試在一門接一門中來臨,又在一門接一門的糾結和痛苦中艱難的看到了曙光,大學的第一個寒假如期而至。每年的假期前夕,上過大學的人知道,這段時間是最最放鬆的階段,這個放鬆的階段可以不用再擔心考試不過,不用再擔心老師上課的點名,一切終將用一張小小的車票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一鳴和梓欣就在這樣的日子中平靜的等待著假期的到來。一鳴有些擔心,幹剛開始的戀愛在還沒經過什麼就要短暫的分開,而梓欣並沒有表現出太多額外的情緒,買到回家的車票,一鳴一直在想怎麼去適應沒有梓欣的這段日子,在平常的日子裏,梓欣像嵌進一鳴肉裏的一塊柔軟卻又堅硬的釘子,時不時的會讓一鳴感覺到一些窒息,而這些窒息恰恰來自於不能時時刻刻的守在身邊。時間就在這一分一秒中過去,清晨,在寂寥空蕩的宿舍,一鳴有事能夠聽到那種拉杆箱想起的帶有回音的聲響,歸家卻又不想歸家,這種糾結矛盾的心理反複折磨著一鳴,讓一鳴坐立不安。朝陽這天在收拾著東西,今天中午的火車票,在和一鳴的比較重,朝陽更喜歡在沒有事情的時候拖起行李,在火車的汽笛響起時,奔赴那段愛情亦或是溫暖的家鄉。一鳴悻悻的下了床,陪著朝陽一起收拾著東西,兩個人時不時的說句話,默契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並不缺乏,即便這樣,一鳴依舊拿起朝陽的東西這樣那樣逗著朝陽,收拾完後,下樓一起吃飯,用一鳴的話說這是短暫的離別,用朝陽的話這是人生必須經曆的東西,扒拉著無味的飯,一鳴糾結的心情可想而知。

那是一個肅殺的清晨,所有的東西在晉北惡劣的天氣中似乎凝結在一起,沒有任何生機。一鳴拖著梓欣的行李箱在前麵一個人走著,一鳴走得快會時不時的回頭望望同樣拖著大小行李的梓欣,無奈的眼神,然後靜靜的轉過頭來繼續的往前走,“回家了要讓我第一時間聯係到你,手機要時時刻刻保持在身邊。”盡管在此之前一鳴早已經將這句話跟梓欣說過無數遍,但是執拗的性格讓一鳴在送梓欣的路上又開始叨念起來。“嗯。”梓欣回答,在沒有多餘的字。這讓一鳴突然覺得很是不爽,他很想衝著梓欣大聲的吼叫,什麼叫嗯,一句嗯就代表一切了嗎?這是什麼態度?想想馬上就要短暫的分開,一鳴還是壓住了心裏的火氣。有些時候,在我們別離的時候,我們總有太多的話想說,太多的事情想做,因為我們不知道這種別離這種天各一方這種將近半個省的距離會不會將剛剛開始的感情砸個粉碎,我們想說一些話,但是我們說不出來,我們想做一些事,但是同樣做不出來,我們沒有太多的勇氣去麵對未知的世界,因為我們不知道,在剛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已經輸了。至少,一鳴是這個樣子。

梓欣上了車,禮貌性的揮了揮手,然後便將頭扭到一邊,或是玩著自己的手機。一鳴很不理解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而一名所期待的是梓欣在這個時候能夠拿起電話不顧一切的跟一鳴說不想走,跟一鳴說不想分開。然而,沒有,一聲汽笛響起,列車緩緩的開出站台,從上了車之後,一鳴失望的看著車窗中的倩影,說不出一句話來,手機緊緊的握在掌心,然而卻沒有響,即便是列車出了站台,麵對空空如也綿延到遠方的鐵軌,除了火車和鋼軌摩擦的聲音,在沒有什麼。一鳴這時並不知道,四年後的同一天,他也會像今天一樣站在這個站台上,看著梓欣慢慢消失,然而四年後,一鳴哭的已經沒有了模樣……

送梓欣走後,一鳴並沒有很快的回到宿舍,隻是在學校的小路上一直遊蕩,直到正午太陽將大地略略的掃了一遍之後,才回到宿舍。清冷的宿舍這時隻剩下一鳴一個人,梓欣走後一鳴並不知道到底心裏是個什麼滋味,有種想要說出來卻沒人聽的感覺。一鳴上床翻開錢夾,拿出回家的車票看了又看,還要一天時間一鳴才能踏上回家的旅途,盡管那段擁擠不堪的旅途讓一鳴很是反感,但是想到家的一鳴從這個時刻開始已經將這些忽略掉。

“喂?老爸?你在那做什麼呢?我明天的車票,今天宿舍裏麵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了,考試也考完了,我實在是閑的沒事情做!”一鳴嘟著嘴掛斷了電話,嘴裏嘟囔著今天要整理的東西,便開始草草的收拾起來,什麼衣服,什麼從同學手裏搶過來的書,一股腦全都塞進行李箱中,總感覺反正是要走,把所有能帶的東西帶上是現在一鳴的心裏真正想法。盡管在之後很長時間一鳴堅持回家不帶行李,一律從簡,但是這個剛剛來到大學還沒有真正經曆過春運之苦的年輕孩子還暫時不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