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大傻、三刨、還有四驢和淫五有沒有目標,很少聽他們說起,反正我沒有。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要幹什麼。
我和這幾個王八糕湊到一塊的時候,除了談泡妞、玩撲克、扯皮從來不談理想,隻有一次淫五談起了他幼兒園時的理想——他想和那個身材特別火的阿姨談戀愛,他把這個理想說出來後,那個阿姨好幾個午不給他飯吃,淫五由此受了刺激,再不談理想。
我小候好像有過理想,我忘記了,如果理想是心永恒的東西,忘記的就不應算是理想。
由此可證,我沒有理想。
一個人在寢裏實在沒有意思,我捧起手邊的《世說新語》讀了幾段,我挺喜歡這本書的,半半白,行自由放縱,沒有雕琢,有些小段比黃s還精彩。
我趴在床上正讀得來勁,電話鈴響了,我坐起來用一支腿跳著去接電話,正在這時淫五推門走了進來,淫五被我的姿式弄得吃了一驚,用詫異的眼光看著我的姿式,開始發表他對我這個姿式的看法:“你要學狗撒尿啊!”
我正接電話,沒功夫收拾這賤人,等我打完電話我扒他的皮。
“你的腳傷好點了嗎。”
剛聽聲音我已經知道是孟繁穎,這聲音我熟得不能再熟,在孟繁穎軟語相詢,我有點找不著北。
她能打電話來確實出乎了我的意料,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習慣有個人關心,好像我生就一付賤骨頭,常常被人糗,被別人不當回事我還舒服點,一旦幸福忽然襲來,我心裏發虛,有種把握不住的感覺。
飛蛾習慣了黑暗,見了光明就隻有抓瞎的份。
想著和孟繁穎想處的這幾天,雖然沒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但已經讓我如在夢,我時常咬自己的手指頭,以此確定我是清醒的。寢室的幾個賤人不明所以,四驢有一次擔心地說:“老二的智商是不是回到四五歲了!”
淫五說:“沒事兒,他現在隻手指頭,還沒淌口水呢。”
愛情的人智商都是比較低的。
我用金雞獨立的姿式和孟繁穎閑聊,聊今天的天氣,聊逛街時見到的人,還有彩鈴坊,在孟繁穎的口一切都是那麼親切可愛,連火車站邊上要零錢的小乞丐都在她嘴燦然生花。
我第一次體會到愛情力量的偉大,他讓我忘記了腿傷,以一種不可能的姿式堅持了半個多小時。
孟繁穎最後掛電話時對我囑咐了幾次要注意腳傷,讓我有種想暈掉的感覺。
放下電話,我撲騰軟在了地上,愛情的力量是比較偉大,但愛情突然抽空,摔得也痛。
淫五看著我摔在地上,在一邊興災樂禍:“讓你個賤人發騷!”不是有腳傷在身,我非起來閹了淫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