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始和這幫王八羔聚餐的時候經常餓肚,後來我終於想了個絕妙的法門:通常在啃骨頭吃魚的時候我隻是咬幾口,肉還沒咬淨時,我就放到盤裏夾下一塊,等桌上的菜全部消滅,連湯盤也被人搶去用舌頭舔個精光的時候,我才開始動我盤裏的。這個方法發明以後三刨稱我是天才。所有人紛紛效仿,結果菜上來後打起了筷大仗,菜沒到嘴裏先用嘴舔一下扔到碗裏,最後隻好製定餐桌上的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之一:菜不上齊誰也不準動筷。
約法三章之二:吃不淨碗裏的,不許挾盤裏的。
約法三章最後一條:用手抓者剁掉指頭。
今天這幫王八羔老毛病又犯了。
周岩鬆和我們早已經熟了,和我們在一起沒什麼生分之感,我不停地為之倒酒,也給自己倒,我想喝醉,我以為周岩鬆也是這麼想的,姓曹的說:“慨當以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酒還是有暫時醫治傷痛的作用的,望著周岩鬆我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慨歎,既然如此,那就應該喝他一大白。
當我眼前有曲鈴和孟繁穎不停的飄的時候,我知道我喝多了,隻是心裏邊還能清楚地知道誰的腦袋安在誰的身上。酒可真是個好東西,我開始有些理解:為什麼杜老爹造出這個新奇的東西之時,劉伶拚著不惜睡死在棺材裏也要嚐上一口,我想劉伶當時也是被他的馬甩了,要不就是被戴了綠帽。他本想用酒解脫的,結果好事的杜老爹偏又把他從墳裏挖了出來,劉伶就隻能藏著他的傷痛,不停地上杜老爹那訛酒喝。(淫五特意考證過劉伶的事,《世說新語》說:劉伶想酒想得要命,跟老婆要酒,她老婆又哭又鬧地把酒器砸了說:“君飲太過,非攝生之道,必宜斷之!”淫五以為她是怕劉伶喝太多了影響性功能。劉伶那滑頭說:“好啊,我可當著鬼神盟誓,從今以後不喝酒了”她老婆於是拿酒肉供神,讓劉伶在神前盟誓。劉伶說:“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鬥解酲。婦人之言,慎不可聽。”說完大吃大喝,也不怕跪搓衣板。)
我是被攙出聚莘園的,踉蹌好像還有其它人也被攙著,剛一出聚莘園,風一吹,感到胃裏攪得慌,我奔到一棵樹下,“哇”地吐了出來,我吐的時候感覺我邊上好像還有人在吐,而且吐得比我厲害,隻是我不知道是誰。
吐過之後,我感覺清醒了許多,路過校門口賣冷飲的小攤時,鬼替每人買了塊雪糕。
折騰到寢室時,我的酒已經醒了一半,開始不停地跑廁所,把喝進去的再由另一個輪回之道放出來。
我發覺今天隻有我喝多了,周岩鬆好像都沒醉,那幾個王八羔早已端著水盆光著屁股去水房衝涼了。
我脫光衣服倚在床柱上開始騰時間,現在衝涼已經搶不著地方了,水房早已人滿為患,這個時間水房全都是脫得精光在那衝澡的大老爺們,衝完澡的就穿著三角褲頭在走廊裏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