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說的很好——有緣沒份有個屁用。
其實張遠和李朵就是這麼一對。他們似乎是從三歲開始起便玩到現在了,李朵是最了解張遠的女孩,而張遠也是最了解李朵的男生,他們都最懂彼此,無話不說,13歲前兩人就喜歡一起窩在被子裏談天說地,說得天昏地亂,從唐朝聊到宋朝,從唐僧聊到武鬆,從冰心聊到魯迅,從七龍珠聊到海賊王,從愛情聊到親情。至今為止,李朵一直都記得張遠說過的一句話——天底下,最不可信的就是愛情,信什麼都好,別信愛情,那是不僅讓人流淚又讓人沒淚流的日子。
李朵也說過一句話——信什麼都行,別信自己,自己總是與自己做對,這就是所謂的心理變態。”
小學的時候,兩人坐在一起,後邊是一對情侶,一天到晚就在後麵嘰嘰喳喳,比到了夏天的蟋蟀還吵,別人說情侶一般在一起都是談情說愛,可他們兩人使別人體會不到談情說愛的纏綿氣氛。
某日,李朵忘記帶課本,張遠也忘記帶了,於是兩人一起被罰站在門外,那時候是夏天天氣熱得可以,兩人都滿頭大汗,最後張遠是實在看不下去,鼓起勇氣衝老師大喊:“老師,太熱了,我們需要餐紙!”
一句話弄得全班哄堂大笑,李朵躲在門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原來看似成熟沉穩的張遠也有這麼天真幼稚的時候。
最後結果是是張遠被級長拖去教導處承受口水的淹沒。
那時候李朵不懂得感恩,現在回想起來才知道張遠那時候那麼做是圖個什麼,也許他平常確實很喜歡捉弄自己,可到了正經的時候,依舊是個體貼的孩子,他當然也知道那樣做無濟於事,可他還是寧可試試,為了女孩,一種發自內心的堅持使他不再在乎顏麵。李朵就問過他,你那麼做到底是帶著怎麼樣的一份感情呢?
張遠笑著回答:“一種對妹妹的保護欲。”
笑了,妹妹的保護欲......到底是誰說李朵是全世界最男人最不需要保護最可以獨闖江湖的勇士來著,但是,她還能說什麼,隻有半信半疑,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那時候到底想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事過已久,李朵有時候也會不禁回憶,那個和自己從小長大,歲月裏總有他壞壞的笑容的男生,現在已經更加成熟有氣質,懂得去愛別人且被別人愛,可以出口成章說一些哲理性的句子,可以在大人麵前裝紳士裝乖乖牌,可以懂得在麵對女孩子的告白時矜持委婉拒絕。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隻是,他變了,李朵依舊沒變,還是那個魯莽衝動的丫頭,還是那個喜歡發呆犯傻的女孩,還是那個天真愛幻想的不現實者,還是還是.......越來越配不上他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長。
鏡頭回到回到橋底下。
張遠站在李朵麵前,像極了一個等待被壞人宰割的孩子,而那個壞人就是李朵。
“給我個理由。”李朵平靜地望著張遠,眼裏有陰森的光芒,投射出來形成恐怖的光線照在他身上,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抬頭便是頭掉地,扭身便是腰骨折,走動便是四肢全脫,以一種無形的壓力控製著別人的行動。
張遠瞬間僵在原地,額了半天,最後才尷尬地說道:“中途卡車。”
“頭腦簡單,中途卡車?地闊天闊難道連你也容不下?現在已經過了上班高潮時間。”李朵眯起危險的眼睛小聲提醒,每一個字都要咬得很重,似乎想要把它們從嘴裏吐出來變成活體字直接把張遠砸死。
不過張遠確實撒慌了,真正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他半路被一個女孩攔住還差點受**,這種三檔事情叫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李朵看他一臉為難的樣子也不再興師問罪,一副算了算了的無所謂表情,率先走向前,丟下一句話。
“趕緊跟著,小心我甩你。”
張遠嗯了一聲便緊隨身後,一路小跑。
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現在貌似都是張遠受欺負,可是小學的時候,常常被捉弄的,反而是李朵。最嚴重的一次是張遠和幾個調皮的男生去郊外抓老鼠,還是那種年過半百的超級老老鼠,肥大的肢體看得就讓人毛骨悚然,胡須在那裏不停地抖動。張遠抓它的時候眼淚都要飆出來了,可還是自告奮勇地上前把它抓起來丟盡布袋裏。第二天的時候,由另一個男生把帶有老鼠的布袋放在李朵的書包裏,如果隻是老鼠跑出來把李朵嚇暈還不算嚴重,更可恨的是,那隻齙牙鼠竟然把李朵書包內的課本全給啃得麵目全非。老師知道這件事後,讓張遠去郊外抓了45隻(他們班一共有45人)老師回來獻給動物園園長,老園長先生笑得嘴都咧到了眼窩初,一連給了張遠45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