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舟可以帶許心劫別人,別人也可以專門等待這支隊伍,待他們戰鬥過後,再劫他們。生物鏈當中,從來都是大魚吃小魚,想要避免被吃掉,要足夠謹慎。
成傑點頭:“今天最後一次斬殺,距離黑城不到三裏地,我感覺有至少二十道神魂之力將我鎖定,都很強。”
或許是鎮守黑城的黑魂戰士,又或許是其他險惡之徒。
“嗯。”秦飛低眉,思緒飄到了別處。
文遠還沉浸在江湖廝殺的快意當中,熱情的道:“不如下次秦兄也來,有秦兄坐鎮,必定是萬無一失的。”
“……”
秦飛啞然,淡淡道,“類似行動,人越少越好——”
相當於婉言拒絕。
說話間想起了什麼,摸出一疊陣法卷軸,遞給他們一人一張,“我剛做的定位傳送卷軸,隻要你們使用,我可以立即引導,能一息之內來到我這裏。沒什麼大用,卻可保命。”
成傑、子舟美滋滋的接下,都不帶說謝的。
其餘三人則是眼裏一驚,如此手筆,非同小可!神君密境也有陣法,也存在傳送卷軸,可是造價昂貴,製作手法也是極為苛刻。四大宗門每年都要為了尋找卷軸製作者的繼承人而傷透腦筋。
沒想到秦飛除了本體戰力強悍,還會這個?
三人都誠心的表達了謝意,對於秦飛又有了新的認識——太大方了。
秦飛壓根沒這覺悟,成傑、子舟是自家兄弟,其餘三個或許別有目的,暫時算是隊友。感情是從點滴開始積累,太多的察言觀色,隻能讓大家成為表麵兄弟。
他不缺表麵兄弟,他要的是真朋友。
“在黑城附近行動,不要被敵人捕捉到蛛絲馬跡。”秦飛繼續發表意見,“兩位姑娘的衣裳裏,最好塞點茅草之類,假裝一下彪形大漢,不要讓暗中之人窺看出男女。你們的脖子都漏在外邊,白白淨淨的,有經驗的一看就知道。”
這是當年在戰場上的老把戲了,黑龍突擊隊假扮諾魯克騎兵時,抹臉化妝,改變身形,硬是以假亂真。
許心弱弱的“唔”了一聲。
文君亦是心服口服,似乎這輩子,還沒有服過任何一個同齡人。可是來了竹林小院,一下子就遇到了好幾個。
她自信戰力不弱於成傑、子舟,可是經驗上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記。直到今天直麵了秦飛,更認識到其中的區別,仿佛這個年輕人從小就在江湖上廝混,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秦飛想到什麼說什麼,繼續道:“麵對黑城勢力,你們底牌不夠,下次出擊,最好留有一兩個人在暗中支援。現在不是打仗,沒必要追求全殲。比如今天斬殺的五人,其實你們有三人出手即可,或許沒有準確判斷敵人的實力?”
提起這個,文君有些臉紅,低著頭道:“其實在出擊之前,子兄作過類似安排,讓成兄和文遠作為後援。但是大家都想出擊,所以……”
到底是權威性不夠,子舟心態戲謔,懶得強硬,所以縱容了。
秦飛明顯沒那麼好說話,咧嘴一笑:“文君姑娘,你們或許還搞不清楚狀況。在絕大部分時候,你們的意見,隻是在浪費時間。你們的決定,是在拖累團隊——你們自己回想一下,在戰鬥結束之時,是不是我的兩個兄弟,最靠近黑城?”
“你們還在為短暫的勝利沾沾自喜。”
“他們已經想好了,如果發生不測,要給你們三個斷後!”
秦飛語氣微慍,說得相當不給麵子。
驕傲如文君,都自責的咬了咬牙。文遠遭了訓斥,下意識想要反駁,可是細下回想,的確如此,頓時臉上火辣辣的,一個個就想做錯事的小孩子。
包括許心,在秦飛麵前,完全抬不起頭。
子舟見秦飛有發飆的跡象,心裏暗笑,嘴上道:“沒那麼嚴重,他們初入江湖,更沒有打過仗,一時熱血而已。大家都是朋友,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文君聽了這番話,臉色更紅了,連忙道:“秦兄說的是,是我錯了。”
言罷,不知想到了什麼,一時竟紅了眼,貝齒咬唇,輕輕吸了吸鼻子。文遠大為驚奇,他們自小在宗門一起長大,文君一直性格清冷,幾乎不笑,更別說哭了。
隻有文君心裏清楚,這眼裏的熱辣,心裏的觸動,是為了那言語中的一聲“朋友”。
宗門裏的同輩數萬,無一個真心相交。曾經一起長大的姐妹,有相當一部分在激烈的競爭中反目成仇。
能夠並肩作戰的,大多是赤裸裸的利益關係。
可早間主動承擔責任,挑選敵方強點進攻,並留在最危險的位置。文君想不出任何一個理由,來讓成傑、子舟討好自己,那就隻有一個原因——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