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份上,已是星瀚的底線。
你退一步,我也不追究,兩派照樣建交,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因為星瀚不確定,這個實力超強的年輕人,究竟有什麼底牌。
對方既然敢殺到星辰閣,明擺著不怕浩辰宗。貿然試探,恐怕會激化矛盾。要知道這裏曆經千年萬年,還從來沒出過岔子。
四大宗門的核心區域,哪怕是戰火最猛烈的時候,也沒有被波及。
秦飛的表情很直接,臉上寫滿了“不高興”,陌刀破陣往地麵一落,把光潔的地磚刮出道道刀痕:“意思是說,你浩辰宗做了錯事,我必須得既往不咎。否則,你還會找我麻煩?”
其實秦飛壓根不知道眼前這位大佬是誰,也壓根懶得管他什麼身份,你敢動手我敢溜,就是這麼頑皮。
星瀚還從未見過如此放肆之人,哪怕是燼天宗主,看到自己也要謹言慎行,此子一再挑釁,放在平常往日,早就被一巴掌拍死了!
可是江湖傳言,在焚龍大會瓊仙樓上,火神曾經出手試探,被秦飛一招破解……
不是星瀚不想出手,委實是投鼠忌器,此地是自家地盤,若是毀了浩辰宗萬載基業,哪怕將之擊殺,也是得不償失。
“不然呢?”星瀚沒有再退讓的意思,鼻息一沉,已經作好了出手準備。
忍是一時的,但不能一直忍。
星瀚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清離派打扮的小輩,竟敢在星辰閣大放厥詞。對方既然騎到臉上,那就有充分出手的理由!
秦飛心裏有數,真要打,必然是打不過。於是手心裏煞氣一散,把陌刀破陣收回了虛界,下巴一點,道:“古鎮之事,既然是慕辰咎由自取,首罪已死,其餘人報仇心切,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浩辰宗必須公開道歉——別急著瞪眼,古鎮之事,終歸要有個說法。浩辰宗若不道歉,那你們是希望我清離派出麵解釋,還是素雲齋背後的勢力,問浩辰宗要個說法呢?”
浩辰宗一眾大佬語塞。
死的是浩辰宗的人,清離派的解釋,無論從哪方麵,都欠缺說服力。如果是問責,君瑜掌門沒那麼大膽。
如果清離派服軟,江湖上肯定會說:為毛浩辰宗不追究?肯定有蹊蹺。
至於素雲齋背後的勢力,完全不敢想。
星瀚人老成精,他已經清楚,秦飛並不是蕭夢回的弟子,此人身份成謎,背後一定有極其恐怖的存在。
素雲齋的雲芝小姐,能夠一招擊敗神王強者,和秦飛的戰力處於同一水平線。她的背景,定然也不簡單。
如此優秀的天之驕女被浩辰宗的小輩弟子調戲,想想都覺不可思議。這就跟一名普通的家丁,去調戲了戰神殿主雲中雪。
這不是嫌命長嘛?
浩辰宗主思量清楚其中緊要,見秦飛有恃無恐的模樣,哼道:“如你所願,我浩辰宗,定會給江湖一個交代!”
——
古鎮,夕陽西下。
秦飛辭別了蕭夢回,心情並不十分好。隻有他心裏清楚,無論是漸神還是神王,使出虛空之刃的速度並沒有太大區別。或許些微的增幅能帶來更大的威力,可是依然在神皇強者的閃避範圍。
隻要閃避開了,就不會懼怕虛空本源的爆炸威力。
當初能夠擊中紅煙,多是因為她化為本體騰蛇,目標太過龐大。
“剛剛,怎麼了?”戰神羽還沒來得及問,兩人穿著青灰法袍,並肩走在古鎮的青石板街,別有一番靜謐。
秦飛於是把在星辰閣發生的事情如數告知,歎道:“神皇級別的戰力,暫時難以逾越,這種感覺,很不爽。”
羽安慰的笑笑:“磨練技藝,本就不是一個很爽的過程呀。隻是取得進步的時候會覺得很爽吧。”
秦飛點了點頭,當年練體能,簡直是地獄般的經曆,好在大家相互扶持,相互鼓勵,還是扛了過來。
兩人隨意閑聊,這山間小鎮本就不大,沒走幾步就來到了素雲齋。一個下午過去,被撞穿窟窿的牆已經找人修補完畢,雲芝、秋夢正在打掃衛生。
顧見秦飛過來,雲芝眼前一亮,連忙迎他們進來,把店門一關,就挽著丈夫的手臂道:“我剛抽空去買了魚,今晚嚐嚐我的手藝!”
雲芝的廚藝是經過鍛煉的,早已不似在興慶府時粗糙。秦飛欣然點頭,表示要去廚房幫忙:“哈哈,今晚不僅有魚吃,我還要吃了二位夫人!”
夫妻團聚,正說些玩笑話,前廳卻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
一個怯怯的男聲隨之傳來:“秋夢小姐在嗎,我……我是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