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的刀光,璀璨如星的劍光在素雲齋上空對撞數回,可以明明的分辨出血線飄飛,散碎如霧。
金鐵交擊的聲響快速而紮實,似有節奏的撞擊在人的耳膜。
“這個夕夜,為的哪般唉。”秋夢收拾了桌麵,隨意關注了一眼,搖頭笑笑。她和雲芝都經過相當專業的訓練,無論是在神木大營,還是血色長城,都有著上佳表現。
這些劍法看在眼裏,精妙有餘,卻是太多花招。
雲芝玩笑道:“衝冠一怒為紅顏唄,我都看出來他喜歡你了——略略略,回頭我可要跟小飛告狀。”
秋夢掐了她一把,嗔道:“就你調皮,下次我可要拉著你一起伺候殿下了。”
雲芝臉皮卻薄,支支吾吾不敢應承,想到那床笫之歡,魚水交融的情景,就忍不住臉紅。她嫁給秦飛才幾個月,自然沒夢兒放得開。
說話間,空中交戰的人影左右一分,各自身上都有劍傷刀痕,鮮血染紅衣襟。
“嘖嘖嘖,劍挑連營,名不虛傳。”謝文長刀閃金光,他知道自己占據了修為優勢,可是幾番強攻不下,傲神刀法的確在招法上遭到了壓製。
全憑豐富的戰鬥經驗,才和十六歲的夕夜打了個五五開。
“此子,不能留!”謝文長深知利害,夕夜十六歲就有如此本事,十年後、二十年後會達到何等境地?
恐怕又是一名足以顛覆天下格局的超級強者。
從已經獲得的消息來看,這夕夜,貌似是“小師弟”?秦飛、成傑、子舟幾人排行靠前,那幾位的戰鬥力,謝文長自問難以望其項背。
估計一個照麵,就會被秒殺。
夕夜還是頭一回受傷,身體的疼痛非但沒有讓他心生恐懼,反而激起了心底的血性。幾分倨傲的揚著下巴:“少廢話,要戰便戰,要滾便滾!”
謝文長心裏冷笑:你也就狂得一時,你這樣的愣頭青,獨創江湖,終究難免一死!
他收刀負手,身上的傷痕並沒有影響他卓然的風度,衝某個陰暗處笑笑:“兩位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燼天宗、淩虛宗的朋友。”
——
場麵僵了一瞬,夕夜順著看去,果然看見一紅一白兩個人影出現。他們氣勢強橫,不在謝文長之下!
“謝兄好眼力。”白衣公子遙遙拱手,笑著招呼。
紅衣公子則是歎道:“數月不見,謝兄刀法又有進步,我的逆火劍,都有些饑渴難耐了。”
此二人,分別是來自燼天宗的宇炫,以及淩虛宗的張橋。個個器宇軒昂,擁有高階漸神的靈眼等級,堪稱人中龍鳳。
謝文才意有所指的道:“你的逆火劍,我的金葉刀,都要被劍挑連營克製。這小鬼頭,嘖嘖嘖,厲害啊。”
慕辰、謝文長、張橋、宇炫,分別代表著四大宗門,經常在相同的區域活動,因此成為了對手。或許在某些時候是朋友,但更多的時候是敵人,若是有機會,必然想要置對方於死地。
誰都知道,二十歲出頭就擁有高階漸神戰力,並且江湖經驗豐富的年輕人,足以撐起一個大宗門的未來!
抹殺了他們,自家宗門在數十年後就更有勝算!
當然,一切以利益為先,在沒有完美的機會時,大家表麵兄弟,也算其樂融融。如今麵對一個想要改天換日的清離派,自然要集中精力,一起對付。
果不其然,謝文長一說,宇炫、張橋的目光就落在了夕夜身上。見他身負刀傷,氣勢卻不弱,看起來還有一戰之力。
兩人相視一眼,進入了一個比較危險的距離。
張橋道:“蕭老前輩的高徒,果然少年英雄。不如,就由張某和炫兄一起領教領教!”
真刀真槍的江湖,從來不會給你公平,不僅車輪戰消耗你,還會以多欺少!
以至於夕夜都不敢相信,眼前看起來一身正氣的白衣人會說出這種話,頓時氣血湧動,一時牽動傷勢,嘴角溢出血光。
他甚至不知道如何斥責,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斟酌字句,因為宇炫已經捏出了他招牌的逆火劍,張橋亦取出了淩虛宗標誌性的八卦劍。
二人各分左右,呈現包夾之勢。
而已經在夕夜手下吃虧的慕辰、謝文長,亦不遠不近的觀望,這四人一旦逮著機會,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之擊殺。
哪怕明知道蕭夢回就在附近,甚至就在暗中觀望。
結果很容易預想——將要擊殺時,蕭夢回出手,矛盾升級,給了四大宗門借口。
或者是擊殺了夕夜,蕭夢回將這四人殺了報仇雪恨,結果還是一樣!所以,四個人的決斷出奇的一致,若是不出意外,定要將夕夜當場擊殺!
顯然,之前秦飛在燼龍城鬧出的動靜,已經觸及了四大宗門的利益底線,必須想辦法探清虛實,將這些人的勢頭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