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紗連忙抱著哭泣的晴兒,寬慰道:“晴兒不哭,咱們相公找著娘了,大家應該高興啊。”
莫曉晴哭成了淚人,哪裏停的住:“從認識相公開始,就知道他要找娘親,第一年他替我找著了爹,後來南征北戰,他身上扛了多少事情——從逃出諾魯克到現在,他四年做了別人四十年四百年都做不完的事。相公心裏一定有許多苦……可是他從來都不說……嗚嗚嗚!”
“好啦好啦,我們不都一直陪著相公麼?”徐青紗輕拍她的背脊,隻是勸說之際,看著那光幕的視角模糊,自己也被夫君的情緒感染,一時淚目。
向來最理性的徐青紗都落淚,神木大營的近千將士看到這一幕,哪裏還忍得住。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嚎啕大哭起來:“我也想娘了,我想回家,想吃娘做的菜……”
有戰神府的學員哭得不成樣子:“我臨走時,我娘還塞給我一張雲晶卡,讓我隨便用——就兩千塊,那是……是家裏攢了一年的錢啊。”
兩千塊,還比不上戰神府裏一個鉑金任務的獎勵。
“她讓我打完仗早點回家,我,我可能回不去了啊……”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就連最為剛強的柳絕情也鳳目含珠,吸了吸鼻子,除了在長安號上被秦飛親吻時流淚,這似乎是她四年來,第二次哭泣。
隻是柳絕情的嘴角,勾起來一抹好看的微笑——夫君,我替你高興!
定南疆、收苔島、滅西界,破炎墟。
塗山之殤、賀蘭之劫。
曆經千難萬難,幾番死裏逃生,就為了這一刻!
……
秦筱陌身子微探,看到外廳還有個人影,在樓梯口不敢過來,疑惑的看著青雲公子道:“雲兒,這是你朋友?我這院子,不是不許外人進來的麼?”
除了冷月擁有空間本源,可以偷偷進來,其餘外人,絕對不允許靠近秦筱陌的院子。秦政同意秦飛過來,就說明他已經信了!
秦家主在接待葉三公子的同時,也在布置接下來的計劃。
用族內的通天石,來證明一切!
秦雲不知道怎麼說,隻能催促一句:“青雲兄,愣著幹嘛,快過來呀。”
“……”
秦飛想要抹去臉上的淚水,但是往前走出兩步,眼淚卻越來越多,燈光閃爍,根本看不清路徑,一吸鼻子,啜泣之聲再也按捺不住,清晰的傳到書房之中。
“你這位朋友,似乎有什麼傷心之事?”秦筱陌似乎被這哭聲牽動,眼眸盼盼,眉心蹙起,有些擔心。
說話間已經起身往外走,看見一個麵貌俊逸的短發青年,正淚眼朦朧的對著自己,像是在嚐試平複情緒,但是胸口急劇欺負,越發停不下來。
他的嘴角努力的想勾出一抹微笑,但是顫抖之間,有無限的委屈和依戀。讓這一抹笑容始終無法完整,就像這個家,十七年來一直殘破不堪。
“你……”秦筱陌鳳目疾顫,一下子愣住了。
秦雲看到這個架勢,哪還不知道,於是給這母子二人空間,悄無聲息的退去。
“你是?”秦筱陌目光盼盼,聲音清越如鈴,十分急切。
他手指顫抖,把藏在衣襟裏的九曜石名牌扯出來,銀白色的九曜石上,正是“秦飛”兩字清晰的字跡,在溫和的光芒中,閃爍著點點星輝。
秦筱陌抿著薄唇,銀牙緊咬,向前疾走三步,在秦飛跟前凝眉又仔細打量了一遍,才顫顫巍巍的伸出白皙的手掌,輕觸這已經長大的輪廓。
隻是觸碰的瞬間,秦飛就分辨出了那塵封十七年的感覺,這是娘,這是我娘!
我不是個沒娘的野孩子啊!
“你是秦飛?我的飛兒!”秦筱陌小口微張,氣息起伏,蔥白的玉指顫抖起來,捧著秦飛的臉,細細撫摸,鳳目之中,兩行清淚滾落,嘴裏不住呢喃,已是由心的哭腔,“飛兒,我的飛兒……嗚嗚,我的飛兒!”
想起當年分別的情景,秦筱陌一把抱住了思念了無數日夜的兒子,卻是歉疚滿滿的道:“娘當初不應該丟下你的,娘應該帶你離開!娘不應該給你血脈,娘不應該相信他們的,是娘錯了,是娘錯了啊!”
原來秦飛的七星靈眼,竟是來自秦筱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