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的鼻子可靈,由他將海圖送回再合適不過。現在時間尚早,秦飛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苔島西岸,昭安港。
凱旋的戰船集結於此,大營裏正在舉行慶功宴,海港上有成串的蒼雲軍士,形容落魄,表情淒愴,正被陸續押解上岸。
一名身穿連環鎖子甲的中年將領站在碼頭上,一雙眸子浩瀚如茫遠繁星,深沉如無邊大海。麵對眼前的大勝,他卻古井無波,像是完成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他的副將目光有些焦急,原來是昭安港主帥催促了幾次,要中年將領到場參加慶功宴。
“白將軍,您還是過去吧。”副將勸道。
白衝輕聲哼笑,聲音嘶啞:“你去就行了——告訴陳元帥,為防蒼雲軍留有後手,我去烏丘巡防了。”
語罷,身法輕靈的躍上自己的旗艦。
苔軍的戰船其實遠不及蒼雲戰船高大,艦炮也更少,可是重心低,航行速度快,機動性遠勝蒼雲樓船,抵抗風浪的能力也十分顯著。
副將見“白”字戰旗去得果決,也不好再出聲,隻能和幾名將領代表了白家軍。至於陳元帥是否做怒,也奈何不了有功之臣。
白家艦隊離開昭安港,繞烏丘島鏈而行,由於蒼雲水師大敗,他們的巡邏範圍大大靠前,最近時,已能看見大陸上的連片燈火。
旗艦船頭,白衝眼看著蒼雲的偵查船隊漸漸逼近,卻有恃無恐,命令船隊按原定線路航行。
他身邊站著一個人,麵色同樣沉穩,可發髻散亂,盔甲零落,麵貌在恍惚的燈火中時隱時現。
“離匣灣隻有四十裏,我就不派船送你了。”白衝忍住心頭情緒,言語淡淡,“多謝你帶的茶鍋茶葉。”
被俘虜的蒼雲將領,赫然是東海總兵劉道生——“我本想打下苔島之後,將茶鍋送與你,沒想到……我竟連半日都撐不過。”
白衝臉上浮現出一抹倨傲:“你以為鋪開三十萬大軍,對島鏈狂轟濫炸就能取勝?海戰,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劉道生苦笑。
正如白衝所言,自己和肖勁光把近三十萬海軍陳列海麵,本想使用火炮覆蓋,快船衝鋒的穩妥戰法。可大軍過去,發現倆島上壓根沒幾個人。好吧,苔島大地遙遙在望,過不過?
猶豫再三,決定攻島。
可船隊通過島鏈,隊形難免擁擠,就在這時,白衝的艦隊幽靈般從出現,以兩大島鏈為陣眼,擺開八門金鎖陣。
八門者:休、生、傷、杜、景、死、驚、開。
劉道生識得此陣,懂得破陣之法,然而欲破景門之時,白衝艦隊忽然變陣,景門變傷門。再看出路時,唯有生門可走,可那生門之後,卻是昭安港的無數炮台!
結果就是,蒼雲水師損失慘重,大敗虧輸,除肖勁光勉強突出重圍,率殘部逃回匣灣,大部分將士要麼葬身大海,要麼成了苔軍俘虜。
“走吧,念你我同鄉,我才放你,莫要等我後悔!”白衝見劉道生久久不動,催促道。
劉道生慷慨發笑,搖頭道:“我東海水師盡葬於此,我有何麵目再存於世……苔島有你在,便是再過五十年,泱泱華夏,也無望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