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之後,秋凝有意帶大家回秋家居住,蕭瑜主張道:“族內多事之秋,還是就住在四英亭中,這裏有你三叔,大可放心。”
蕭瑜考慮事情遠比這些小年輕周全,自然懂得權衡利弊,秋雁回身死,對秋家來說可大可小,就看事情怎麼處理。蕭瑜作為秋家主母,不能明顯偏袒,此事秉公而論,便問題不大。
秋凝自然要跟著母親回家,秦飛作為“戴罪之人”,便暫時住在了四英亭酒樓。
秦飛看似心大,實際早有盤算。秋雁回一方的勢力如果要興師問罪,當場就來了。容許自己吃過午飯並安然住下,必然是內部遭遇了不小的阻力。
除此之外,就是那份揮之不去的神秘感。午餐之時,包間裏魂力環繞,也不知有多少高手窺探,秦飛就仗著自己身上那股“虛空”特質,肆無忌憚。
恐怕此時茶江鎮所有馬姓家族的資料都已擺在了秋家的會議桌上。
“茶江鎮,不都是姓蔣姓唐的麼……”秦飛吃飽喝足,進屋就躺,這四英亭酒樓的房間裝修精致,錦被紗簾,一看都是精挑細選,非是上等材質不用。
他壞笑幾聲,又擔心起來,萬一秋凝的老爹位置不牢靠,自己豈不是小命不保?
可是即便在擊殺秋雁回之時立馬逃跑,也不可能擺脫秋家的追殺。不如大大方方,在四英亭裏坐定。
人是我殺的,我殺得理直氣壯,你秋家的尊嚴是尊嚴,我的尊嚴就不是?
秦飛有多凶,秋凝、莫曉晴有目共睹,他自卑式的自尊來源於巴爾喀什,這一年以來非但沒有消退,反而因為關聯上更多的人而變本加厲。
不尊重我,我或許可以忍那麼幾句話,緊接著就要找回場子。
不尊重我的朋友,我的愛人?好,那麼你去死。
這就是秦飛近乎蠻的思維邏輯,沒有任何彎彎繞繞。他不會考慮到在青蘇城擊殺秋家人,其實也傷害到了秋凝的感情,也不能考慮到萬一秋家展開血腥報複,莫曉晴和徐青紗如何逃脫。
秦飛一直以來的生存環境,讓他習慣於隻看到眼前的那點東西。極偶爾,才會有那麼丁點的遠見。
“總要有人對此事負責啊……”秦飛如何不知自己的問題,他經常在內心勸誡自己,凡事不要太衝動,行走江湖,小心駛得萬年船。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可事到臨頭,總按耐不住內心的狂躁,如履薄冰的度日,怎比得一刀砍下去的痛快!
秦飛輕歎:“秋凝,靠你了。”
正尋思間,屋門被輕輕敲響,秦飛應一聲:“門沒栓呢。”
果然是徐青紗、莫曉晴兩女。
“你這人,惹那麼大事,怎麼一點也不急!”莫曉晴上手就往秦飛腦門撓去。
秦飛也不躲閃,美人玉指,打情罵俏,那可是羨煞旁人的妙事。
“著急有用的話,我都急死咯。”秦飛雙手枕著頭,“等秋凝消息吧,咱得相信她。”
莫曉晴搖搖頭:“你莫要以為擊殺秋雁回,幫了秋凝一方就能輕易脫身。若是秋家之人卸磨殺驢,我們可要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