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應著重又坐回位子。
我走到桌前,將剛畫的那幅畫細致的折好,拿給他。“麻煩你將這個交給那個攤主,告訴他這是我讓他轉交給那個人的,若是那個人不來,就隨便送給那個攤主好了。”
慕辰雖然懷疑師兄的身份,然而卻對天遙所裝扮的攤主毫無戒心,我之所以說隨便送給他,不過就是讓慕辰以為,這不過就是幅普通的畫,別無其他。
“你這又何必呢,為什麼非要將這幅畫給他不可,他不會真的是大瓊的人吧。”赫連甚是懷疑我的動機。
“要是他真是大瓊的人,我才不會讓你拿給攤主,那樣還要經過兩道手續,而且你和那攤主畢竟都不是我所信任的人,這不過就是一副普通的畫而已。我隻是不想事事都要依賴慕辰,想憑我自己的能力買一些我想要的東西。還有,”我回身將桌上另外幾幅畫都拿給赫連,“這幾幅,你幫我賣了換些錢,身上沒有錢我心裏沒底。”我若單獨隻給赫連一幅畫,那慕辰派去的人一定會懷疑我畫中所畫到底是什麼,索性就多畫幾幅混淆視聽,讓他們難以分辨。
“我可是個大夫,怎麼能擺攤賣畫呢?”赫連很是不滿我的拜托。
我雙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鄭重且嚴肅的看著他:“赫連,對你來說,我是誰?”
他見我如此,似乎嚇到了,半晌他收起玩世不恭的樣子,眼神有些飄忽,不敢直視與我。他結巴的說:“你、你、你對我來說,是、是很重要的人啊,是很珍貴的朋友!”
“重要到何種程度?”我不肯罷休。
“重要到,到......嗯,反正就是很重要,非常重要!”他結結巴巴,最終給了這麼個不切實際的答案。
“赫連,在我心裏,你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目前為止隻有這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助,你要麼幫我,要麼立刻就走,我絕不強求,也絕不會因此影響我們之間的友情。可是這件事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這起碼能證明我作為一個俘虜的尊嚴!”這幾句話,我說的格外嚴肅,唬的赫連啞口無言。
最終,赫連同意了我的請求,帶著我的那些畫離開了流音閣。按照赫連所說,師兄大約是沒有再來過 ,估計是怕身份暴露。可是天遙卻依然還在,看來他還在等我,等待我的信息。我不知赫連此去會否成功,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將我的所有畫作都交給慕辰處置,一切仿佛都是未知,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師兄沒有放棄我,師父沒有放棄我,天遙更是比任何人都要積極的營救與我。
流音閣的荷塘徹底敗落之時,從嫁進來就沒有與我有正麵交集的付綠蘿,終於無法忍受慕辰長期留宿流音閣。趁著慕辰上朝的時機,一大早就在外麵鬧開了。
這幾日我因為心裏有事,一直都睡不好。好不容易天快亮了才有了幾分睡意,竟有人擾我清夢,吵吵嚷嚷的聲音不絕於耳。我煩躁的起身,推開二樓的門,睜著惺忪的睡眼,也沒看清到底是誰。
“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我扯著嗓子訓斥道。也不知道離岸邊這麼遠,對麵的人能不能聽見。沒想到我這一嗓子喊出去,對麵真的安靜下來了。“算你們識趣。”我滿意的閉上眼睛準備摸回屋繼續睡。
“林蘭音,你給我站住!”這一聲比我剛才的聲音還大,嚇得我一個激靈就清醒了。我轉回身,憑欄看著對麵的人。
“付綠蘿?”我納悶這一大早她來做什麼。
“姑娘。”溫雅從一樓的平台上小跑著來到我身邊,皺著眉頭道:“太子妃一大早就來鬧了,把您吵醒了嗎?”
“看來你們太子妃睡眠質量不高啊,等赫連大夫來給她開幾副安眠的藥。”我不想與付綠蘿有任何糾纏,反正她又進不來,鬧一會兒也就走了。“準備洗漱吧。”
“是!”
我與溫雅一前一後準備進屋的時候,付綠蘿所帶來的人與侍衛們打了起來,她趁著亂帶著幾個丫鬟婆子就衝了進來。我忽覺事情不對,再轉身時,她已經穿過長橋走到樓下。我倒不知這太子府裏竟然也有她自己的侍衛,果然大將軍家的女兒就是不一樣。
她得意的抬頭看著我,我則看了看四周。這個時候也應該算是危機時刻吧?怎麼不見慕辰的影衛現身?難道他們隻在外麵管我,在府裏就不管了嗎?
付綠蘿嘴角噙了一抹嘲笑。“你以為躲在這流音閣中,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