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征鴻,遙認行如綴。九月大雁南飛之時,我卻與天遙踏上了北上的征程。
京中來了聖旨,因天遙在此次案件中立了大功,皇上恩準天遙回京複職,並加封禁衛軍統領。
在大瓊京都,有三股守京的軍隊不可小覷,左右翼軍加上皇城禁衛軍。若說左右翼軍是老鷹的翅膀,那麼禁衛軍當之無愧是鷹首,是掌舵者。
如今看來,皇上幾乎是將整個皇城交給了三皇子璟天。而太子璟明,除了蜀王的飛虎軍和南部的邊境軍隊,幾乎一無所有。朝內重臣又在這次貪汙案中削減的所剩無幾,實力的懸殊不難看出。
用師父的話說,剝奪了他所有的鋒芒,留著個太子的虛名反倒尷尬,隻怕有朝一日他會做出驚世駭俗之舉。師父勸我不要回京,說是將來必會危機重重,而我如此熱血,又是兩邊都放不下的人,到時候會受到傷害。可我又怎能獨自躲著,我放不下的太多,放不下天遙,放不下璟天,放不下婉情,放不下璟鈺,更放不下養育了我十六年的皇後娘娘。
彼時,我和師父跨馬立於十字路口的中心。一邊通往鄴城皇都,一邊通往不知名的遠方。
師父並著藥聖據說要雲遊四方,而我決定跟著天遙回京,師兄和映芳前來送行。六匹馬形成擴散式站立著。
師父並沒有多做阻攔,隻說,自己的路自己走吧。我堅定的點點頭。
幾乎是同時,六匹馬奔向了三個不同的方向,奔向了不同的故事。
鄴城,皇宮。
再次踏入皇宮,這座我即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仿佛從未離開過這裏,又恍如從未住進來過,很是尷尬。
皇上特特的守在德勝門前迎接天遙,天子親迎,可見榮寵之至。他的身後是璟天和西風,看著他們誌得意滿的樣子,知道了他們如今風光無限。
這倒讓我想起了兩年前,我們與太子打馬球的那一次。蜀王璟鈺得勝歸來,太子親迎,也是他們這般風光,表情如出一轍。而那時的璟天隻有跟在太子身後賠笑的份兒,如今真是物是人非,今非昔比。
看著他們君臣其樂融融,我反倒覺得無趣,借著給皇後請安的機會溜了。
到中宮的時候婉情早已守在那裏了,我出宮這一年沒見她,她倒出落的越發水靈了。誰知我誇了她兩句,她反倒不好意思,叫嚷著要來打我。
我一邊躲在皇後身後一邊打趣她:“別的還好,隻是這潑辣的性子一點兒沒改,大瓊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你少在那給我裝大家閨秀,看我怎麼收拾你!”
皇後娘娘夾在中間,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她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容。我知道她是盼著我回來的,看看她眼角的淚花就知道了。
回紫竹宮時我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宮內上上下下張燈結彩,像是過年了一樣。
“看來這群孩子們是想我了。”我由衷的感歎。
“少臭美了,自己也不過是個小姑娘,好意思說別人是孩子。”一群人笑作一團,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
得空的時候我偷偷問清影:“和李梁可有進展?”
“姑娘你別打趣奴婢了。”看著她害羞的樣子,還真是我見尤憐。
“害什麼羞啊,有機會我給你問問璟鈺,讓他成全了你們倆。”
“姑娘還說呢,”淺墨笑著走過來:“蜀王殿下現在可沒空管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