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他,抬起頭來,眼中淚光閃爍:“天遙,我真的怕急了你垂死的那一刻。”
璟鈺的話句句都是當初天遙將死之時我的感受,分毫不差。我多怕那樣的噩夢重複,多怕我就那樣失去他。
天遙長長的歎了口氣,緊緊的抱著我,再無半分言語。
自那日璟鈺走後,倒是再未有探訪,也算是過了幾天清淨的日子。璟天偶爾會寫來幾封信,也都是密函一類。天遙雖不避諱,我卻很識趣的從不過問半句。不是我不關心,而是這信中必有與璟鈺的萬般關係,我雖愛的不是他,但他終究我心中認定的好朋友。我不能阻止他們的爭鬥,卻也不想偏心了誰。這樣的事情,我除了做旁觀者,別無他法。
天遙最近越發忙碌起來,除了和我在一起,其餘的時間都在書房或是秘密外出。
閑的無聊的時候我也會回去看看師父他們。自上次藥聖廖百草來了之後,就一直沒有走的意向。兩個老人家興趣相投,倒是解了師父的悶兒。
師兄還是老樣子,照顧師父無微不至,練習武藝勤奮刻苦,唯獨對感情從不上心。
有一次我恨鐵不成鋼的說他:“你啊就是姓錯了姓,看看這養成的是什麼性子?”
他倒不以為恥:“我的姓氏在前朝可是國姓”。那驕傲的氣勢倒像是個皇親國戚一般,不過他也確是個皇親國戚。
我看了看映芳,覺得這女子以後的路真的是太難走了。
映芳卻很是樂觀,對於師兄的冷淡不以為然。用映芳的話:“他過他的,我過我的,我來是為了看高師父,他若看不慣可以出去。
“你如今的毒舌倒是越來越像我師父了。”我開玩笑的說。
“你這幾日這樣有空,總往山上跑?”師父邊澆著花邊詢問。
“天遙最近很忙,我在他府上又誰都不認識。”我嬉皮笑臉的看向他:“我今日不打算回去了,住在這兒好不好?”
“那有什麼不好的,不就是多雙碗筷的事兒嗎?”師父放下水壺走過來。“是不是他的事情有了進展?”
“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他最近在家裏呆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我聽說那個蜀王來蜀中了?”
“師父您這都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我驚訝的看著他。
“你師兄不是總去找天遙嗎,順便從天遙那裏打聽到的消息。”
“師兄待天遙,倒是比我和映芳都親近。”我悻悻的聳了聳肩。
“早聽聞蜀王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天遙如今又是在查他的事情,還是多加小心的為妙。”
師父的話讓我又想起了那日璟鈺陰冷的模樣。認識了璟鈺這麼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態度對我。想來那一日我之所以嚇得坐在地上,也不光都是因為害怕,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那樣的態度我無法接受。
這就跟被寵壞的孩子一樣,你平時百般憐愛,恨不得把他捧到天上,可突然有一天你對他無比凶悍,張牙舞爪,他嚇哭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你。
鑒於我對璟鈺這樣的態度仍然心有餘悸,還真是有些放心不下。我向小廚房張望著:“師兄,你的飯快好了沒有?我今兒個不留下了,吃完了我就回去。”
“來端碗筷吧,馬上就好了。”師兄冰冷的聲音傳來。他這樣語氣,端上的飯菜不凍冰我就謝天謝地了。
“哼!”映芳手裏搓著花籽,冷冷一笑:“你師兄練就的精妙武藝全都派不上用場,力氣倒都用在廚房裏了。”
我探究的看著映芳,總覺得她今日對師兄的態度格外不對。“映芳,”我試探著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師兄沒出息,開始不喜歡他了?”
“他有沒有出息與我有什麼相幹,我之於他不過是個蹭飯的外人罷了。”說著抖了抖手上的花籽,向著廚房走去。
這姑娘的性格我倒是越來越喜歡了。
吃完了飯,天色也有些暗下來了。師父不放心我一個人下山,非要讓師兄和映芳送我。師父的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送完了我,回來的路上可就剩下他們倆了。暮色*降臨,月上柳上頭,人約黃昏後啊。哼!老狐狸,跟我來這套。
三個人騎著馬,慢慢悠悠的走著,倒是也很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