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噩耗 第二章 農曆七月十四第(1 / 2)

第一章,不知從哪輩起,莫小虎的祖輩就遷到這鬼地方居住。這窮山旮旯的惡劣環境卻讓他們一代一代地生活下來。

守祖戀根,對家鄉“眷戀”的思想觀念一代一代地傳承。

不管是美麗肥沃、萬頃良田的魚米之鄉,還是窮鄉僻壤的山旮旯;也不管是有著風景如畫、鬱鬱蔥蔥的平原或丘林地帶,還是寸草不生、生存環境極其惡劣的石漠化大石山區。主要是祖宗生活留下的就是個根,是家鄉,是“天堂”。

積非成是,生於此,逝於斯,世代相守,不思遷徙。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末,某某年的一天,午時。忽然,遠方龍巴山上烏雲翻滾、狂風大作。瞬間,這方圓幾公裏內飛沙走石,人人都以為狂風暴雨來了,但幾分鍾後,便無影無蹤,一切依然如故。

烏巴山上一隻烏鴉,那淒慘而哀傷的鳴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二叔,二嬸,嫂子,不好啦!”莫興成急匆匆,氣喘籲籲地一邊喊,一邊一腳高一腳低地往莫小虎家跑。

“誰?什麼事?”莫小虎的媽急忙開門問到。

“不,不,不好啦!”隻見莫興成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說。

“出事啦!虎哥掉落山崖了,正送縣醫院呢。”

小虎媽聽到“小虎掉落山崖了。”便一下癱軟在門口,暈了過去。

“二嬸,二嬸,醒醒。”莫興成見狀驚慌失措,也亂了手腳,一旁的小孫子也哭喊著“奶奶,奶奶”。

“你虎哥,到底怎麼了?你二叔今天趕集市還沒回來,天保他媽也下地沒回。”幾分鍾後,小虎媽總算醒過來了,有氣無力地問。

“西村的覃寶幾人正把虎哥送縣醫院搶救。”

“二嬸你放心,不會有事的。”興成慌忙安慰他這廋小的整個也不足50公斤的農村老太婆,不過,這老太婆身子還算硬朗。

“天呀,保佑,保佑我的兒啊!”老太婆嘴裏不停地念著,旁邊的小孫子,3歲的莫天保,也許聽懂了一些,知道大人說的事和他爸有關,從奶奶的表現感覺到不是什麼好事。但尚不明白,這家從此要發生改變了。

過了十幾分鍾,莫小虎的媳婦韋秋豔背著一簍豬菜回來了,老遠就看見小叔公家的莫興成兄弟正和家婆火急火撩地望著她,好像出了什麼事了。也怪,今天好像就和往天不一樣,她在摘豬菜時心煩意亂的,所以也就早早地回來了。還有十幾米時,便看見她家婆那張哭喪的臉,整個人軟癱著半坐地上。她心想出了大事了,兩眼眸子不自覺地濕潤了。

韋秋豔,芳年23歲,一個隻有初中文化的農村婦女,娘家是隔壁縣三叉鄉的。4年前經人介紹嫁到了莫家,人一米五八左右,小爪子臉,單鳳眼,體型中等,在這窮鄉僻壤的山旮旯裏,也算是一個大美女了。她性格內向,還帶有些小姑娘的靦腆,說話輕聲細語,不過人做事勤快,是個任勞任願的農村婦女。

“嫂子,虎哥掉山崖了,覃寶他們正送醫院,你趕快準備些東西和我趕去醫院吧。”

聽到這消息,韋秋豔感到眼前一陣昏蒙,差點暈了過去,但她感覺不能癱下,一定要挺住,這家還需要她。韋秋豔艱難地拖著像注了鉛似的雙腳,緩慢地往家裏挪動。

“傷得怎麼了?”韋秋豔梗咽著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也是內心對丈夫的牽掛。

“我也不太清楚,你趕快收些衣物,帶上錢趕去醫院。”莫興成催促著。

聽到“錢”這個字,她腦子裏就覺得錢這東西很模糊,也很遙遠。從嫁到他家4年多來,她就很少見過錢,不,應該說是人民幣,一年到頭最多的也就見過一二張拾元的,還有就是幾張一元一元的。她心想,像她這樣的農家婦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歸,日有三餐,在這山旮旯裏已經是不錯了,也就心滿意足了,最大的祈盼是家人健康,平平安安地生活。

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三衰六旺,老天偏偏不讓她安寧。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或是落個殘廢,以後的生活如何是好啊,想到這些韋秋豔心裏不由得緊抽了一下,天呀,我的命啊這麼苦!

“我這有捌佰塊錢,你公公上月給我收的,說是留著下月買些肥料用的,你一起拿去吧。”不知何時老太婆回屋裏取出藏匿的這一年積攢下的全家一年的希望。

韋秋豔和莫興成趕一小時的路,終於到了縣人民醫院,在外科搶救室裏見到了她的男人,做了手術正躺在搶救床上,已經麵目全非、昏迷不醒的莫小虎。頭、右腿和左手上均纏滿繃帶,雙眼、右半臉青紫瘀腫,口鼻腔滲著血水,插著輸氧管,連著床頭上的氧氣瓶,心電監護儀,左右手上均吊著輸液管。